黄小东早早就到了洗浴中心等候他,余二多有洗浴中心的贵宾卡,是他老婆花大姐单位的福利,花大姐让给了他。原因是花大姐多次到这里享受过,认定这里是比较正规做生意的商家,没有其他那些花花绿绿脏兮兮乱糟糟、身份可疑的女人提供服务。在这里既可以做水中按摩,也有泳池可供客人健身,还有免费的自助餐供应。
会上黄小东,两个人到了贵宾包厢,刚刚脱光,手机就在更衣柜里拼命叫了起来,余二多把手机从柜子里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就暗暗喊了一声“侥幸”,电话是花大姐打过来的,显然是要查岗。余二多接听电话,果然是花大姐,花大姐问他在哪,他说在洗浴中心,花大姐怀疑了:“下班不回家,跑那干嘛去了?”
余二多瞅瞅黄小东,使了个眼色:“小东非要叫我过来,用我的贵宾卡,你用不用我被视频给你发过去?小东刚刚脱了裤子,想不想看黄小东的光屁股?”
黄小东连忙在一旁配合:“余哥,别瞎闹,我这一套不好看,别把花大姐吓着。”
黄小东从不把花大姐叫嫂子,按照他和余二多的关系,理应叫一声嫂子,他却一直称呼花大姐,这样显得更亲近一些。阴谋奏效,花大姐并不想看黄小东光屁股,“呸”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两个人吃饱喝足了,又交换了情报,黄小东告诉他,太平马是个人面畜生,经常跑到海城附近的乡镇去嫖妓,还专门找幼年女孩子:“我的哥们已经拍到一些片子,随时就能挂上去。”
余二多把市纪委到他们城关区调查的结果告诉了黄小东,黄小冬气得一个劲骂太平马。余二多又把郑市长告诉他的话通报给了黄小东,黄小东听到上面有省委周书记支持余二多,顿时兴奋起来,恨不得马上通知他的哥们把太平马的丑行给晒到网上去。
余二多还有些迟疑:“这么做会不会太狠了?”他知道,这些照片,如果真的存在,一旦挂到网上,太平马这一辈子就完蛋了。
黄小东恶狠狠地说:“他不仁咱也不义,他敢在组织部班子考核中干那种事情,为了当官还有啥事不敢干?再说了,这家伙也太缺德了,据我的哥们说,他们找老鸨子聊过,说太平马专门喜欢糟蹋未成年的小女孩,一次一千块,这还是个人吗?不灭他天理不容。”
太平马如此恶劣,的确是畜生不如,余二多叮嘱黄小东:“可千万别为了告臭人家制造伪证,那样就是犯罪,反过来倒霉的是你和你的哥们。”
黄小东说:“他们都明白,不然早就挂上去了,现在正在做最后的核实,有可能在挂上网的同时,把照片和材料,对了,跟老鸨子的谈话他们还偷偷录了音,直接寄到公安局去。”
余二多想起了下午在高尔夫球场遇到的怪老头,就又给黄小东安排了新任务,让他想办法弄清楚那个怪老头的来历、背景。
黄小东奇怪:“余哥,你下午不上班,跑那干嘛去了?”
余二多脸热辣辣地,没好意思说他是和刘蝴蝶去的,含糊其辞的蒙混过去:“有个接待任务,陪客人。”
做贼心虚是当晚余二多回家之后,品尝到的心理折磨、精神处罚。尽管贼没做成,可是面对了花大姐,余二多仍然有一种负罪感,花大姐像是无辜的受害者,自己却成了为非作歹的恶徒。花大姐年纪越大越爱看那种千方百计骗人泪水的苦情戏,尤其爱看知青在农村受苦的那种,好在现如今电视里这种剧目层出不穷,只要有时间、有耐性,眼泪够用,想看管够。余二多回到家里的时候,花大姐面容凄楚,泪眼汪汪,眼泡子都有些肿,这本来是被她正在看的催泪苦情戏给搞的,余二多看在眼里却与往日不同,另有一番滋味。
花大姐每当看苦情戏的时候,很容易带入现实场景,似乎自己就是戏中的主角,而这种苦情戏的主角大都是善良、温柔却又命运不济的妇女,所以一经带入,花大姐就会变得格外温柔体贴,这也算余二多的意外收获,所以他从来不阻止花大姐观赏苦情戏,尽管他非常不喜欢那种人为营造出来的哭咧咧情节。
余二多今晚心情不同,没有像以往那样每当花大姐体验苦情戏的时候,就自己躲进书房摆弄电脑,而是老老实实的坐到了沙发上,陪着花大姐。花大姐感动惨了,连忙起身给他沏了一杯热茶,又从冰箱里掏出两个红富士,跑到厨房洗干净,切成一牙一牙的端了上来:“电视上说,看电视的时候吃苹果对眼睛好。”说话的时候,花大姐鼻子囔囔着,显见得刚才余二多没回来之前,哭得厉害、哭得畅快。
余二多品茶,吃苹果,眼睛却没有看电视,而是品茶一样品味着花大姐,脑子里悄悄拿她和刘蝴蝶比较。平心而论,论长相,花大姐绝对胜出,小时候她就是山东大院里的一朵花,现在年过四旬,仍然风韵犹存,甚至比年轻青涩的时候更多了一份成熟之美,就像这盘子里熟透了的大苹果。刘蝴蝶胜在比花大姐年轻,更有活力一些,或许是从文艺单位出来的,身上更多了一些妖媚、性感,对于余二多来说,自然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因素: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