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排档前，白轩咕噜咕噜一口把罐装啤酒干完，随手将易拉罐丢到桌上。

在他的对面，分别坐着王翔陈莉两口子，两人是十点多接到白轩电话的，说到吃宵夜，便兴冲冲的跑了出来，会面的地点就在他们居住的城中村楼下。

江城是座不夜城，白天跟晚上一样热闹，即便到凌晨三四点，马路边也到处都是宵夜档。

三人这个时候出来，正是夜市最旺的时候，巷子两边的宵夜档几乎都坐满了人，男男女女，爽朗的笑声穿透夜空，仿佛跟这座城市一样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不过白轩的样子明显有些愁苦，王翔看他坐下来之后，除了见面那会基本上就没怎么笑过，一坐下来就喝闷酒。

王翔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委屈，他从来没见过老同学如此失意的样子，郁郁寡欢，眼里又藏着恨。

“轩子，想吃什么？”桌底下的脚被老婆踩了一下，王翔知道那是陈莉的暗示自己多去开解白轩，于是王翔顺手把菜单递了过去，然后远远挥手喊来服务员点菜！

“轩子，喜欢吃啥？”

“随便吧，你们点就好！”

白轩随手又起开了一罐啤酒，然后看了看原本点了半打的啤酒，除了王翔两口子面前还各摆着一罐，剩下没多少了，便又叫服务员再来半打。

王翔见白轩没什么食欲，便朝隔壁桌看了一下，发现大部分人点的都是炒田螺，烤茄子，烧鸡腿，一碟炒粉外加一锅粥，两口子平时也没什么讲究，在外面吃饭基本上能下饭就行，就按菜下单。

“来，我陪你喝一个。”将菜单压到桌上，王翔起开啤酒。

两口子来的时候已经打算好了，这一顿一定得让自己买单。白轩帮自己找了一份这么好的工作，一直都没好好感谢人家呢，借着这个机会正好略表心意。

“干啦。”陈莉也端起了啤酒，两口子一同敬向白轩，三个人碰杯仰头喝了起来。

夜晚的风从巷子里刮过，风中飘荡着烧烤的烟熏味，四周都是有人相聚的吵闹声。白轩将喝完的啤酒罐重重的往桌子一拍，像是终于解气似的，用衣袖将嘴角一抹，看王翔也一口干完，嘿嘿一笑，大喝一声：“好！”

“想不到你的酒量还可以！”虽然心情不怎么样，但白轩还是扬嘴一笑。

“那当然！”王翔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咧嘴一笑：“不是我吹，就我们原先那帮同学，基本上没一个能喝得过我的，你以前没来参加同学会不知道。”

“我们班长你知道吧，那家伙读中学就开始喝酒，一直觉得自己挺牛，第一年聚会想把全班同学干倒，但和我干杯，第一关没过，自己就倒下了。”

“后来，其他同学又采取了车轮战，还有摇骰子什么的，反正我来者不拒，也没怕过。”

说起旧时同学间的轶事，王翔哈哈大笑，他原本就憨厚，放声大笑之下，倒显得有几分傻气，不过眼神却清澈明亮，一如他不藏杂念的诚实心肠。

白轩想，其实像他这样也挺好的。

“可是我看你好像以前也不喝酒啊！还以为你是出来工作之后锻炼出来的呢。”白轩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随手给王翔递了一根。

印象中，老同学向来很少抽烟的，王翔愣了一下，但他什么也没问，笑着伸手接过，随后给白轩点上火。

“唉，那不是因为家里穷吗，哪有闲钱花天酒地。”

在老同学面前，他毫不掩饰曾经的窘迫：“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个？”

吞云吐雾间，王翔嚼了两粒花生米，又端起啤酒。

“哟嚯，可以呀！”看对方豪爽的劲，原本酒量一般般的白轩也豪气起来，他把烟叼在嘴里，顺手端起了一罐啤酒。

“来就来！服务员，再给我拿半打啤酒过来。”将桌子上最后一罐啤酒起开的同时，白轩远远的朝服务员招了招手。

两人一罐啤酒下肚，菜端上来，陈莉顺手帮白轩盛了一碗粥。

“谢谢嫂子！”白轩双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