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富贵有什么好的，能比得过女儿的幸福吗？”

“荣华富贵怎么不好了？”

……

萧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荣华富贵迷人眼啊，今儿真是看了一出好戏，甚感愉悦。

等到母女二人出了皇宫的高墙大院，彻底远离了宫人们的视线，林月柔这才心疼地伸出手，揉了揉女儿有些泛红的皮子，柔声问道：“一一，娘有没有拧疼你？”

“不疼，一点儿都不疼。”比之之前练功时受的苦，这点儿小伤小痛才哪到哪呢。

“今日委屈你了，那萧氏许是冲娘来的。”林月柔握住女儿的手，声音中满是唏嘘感慨。

阮一一是见过爹娘恩爱两不疑的模样的，爹爹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这辈子能娶上月柔，是我十世修来的福气，月柔当初可是‘京城双姝’之一。”

京城有双姝，一皎月，一娇蕊，风华无边。

这句多年前的话语，今日，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显现出了令人胆寒的一面。

女人的记恨心，最是可怖。

“其实，蕊姐姐大可不必如此……”林月柔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声音戛然而止。

记忆里那些粉饰太平的画面，难道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可循吗？

大抵是有的。

只是那时候的她太过天真烂漫，全然没有察觉到那些小动作背后所隐藏的深意。如今，自己都已经为人母了，为母则刚，也是时候面对曾经那些不愿意深想的细节了。

阮一一没有打断阿娘的回忆，或许在阿娘的记忆深处，有那么一个故人，悄无声息的烂掉了吧。

她只是紧地握住了阿娘的手，用自己的掌心传递着温暖，无声地给予安慰。

感受到女儿的这份贴心，林月柔将自己从那些记忆里抽离出来，往事如烟，随风散去，活在当下便好。

“一一，和离这事儿怕是难了。”林月柔满脸疼惜地看着女儿。

阮一一叹了口气：“我知道的，阿娘。”

晏国的律法本就对女子苛刻些，如果遇上个好婆家，或许事情还好办一些，可偏偏是斐云那一大家子皆是吸人血的蛀虫。

夫家不愿意签署和离书，皇后又对娘亲心怀怨恨，皇上现如今厌弃了阮氏，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难，难，难！

……

阮一一随着阿娘一同回了郊外的庄子，这些时日，她一直忙于与斐云的和离之事，已有好些日子未曾见到祖母了，正好漠北那边也有消息传来，需要告知祖母。

才刚到庄子外头，便闻到一股子扑鼻的香气，推开门进去，就见许嬷嬷带着几个小丫鬟在院子里忙忙碌碌地捣鼓着些什么。

阮府昔日的下人早已散去了大半，唯有跟了老夫人一辈子的许嬷嬷，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这会儿她的脸上带着笑，相较于往日在阮府时的古板，此刻反倒多了几分鲜活。

院子正中间架了一口铁锅，底下烧着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许嬷嬷在锅底细细地刷上一层油，浇上一勺面糊糊，拿个竹板一刮，便是团团圆圆的形状。

煎上一颗蛋，加上薄脆，抹上酱料，撒上葱段，再这么一卷，那诱人的香味便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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