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王福一愣，随即回道：“是小的给剪的，夫人说了，得让老爷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去。”

“干净？体面？那你们家夫人有没有说过，要把掌柜的十根手指，十根脚指全给剪了？”周予安看着自己的指甲：“王福，你似乎忘了，我是仵作。你手背上的伤不是猫抓的，是指甲刮出来的。案发前，你与你家掌柜发生了争执。”

“没，没有。”王福变了脸色，再看了王夫人一眼后，改口道：“是发生了几句争吵，但不是晚上发生的，是下午的时候。有笔账错了，掌柜的说是我的缘故，我气不过就跟掌柜的掰扯起来。这伤是不小心留下的，是跟掌柜的争账本。”

“账本在哪里？”

“铺子里。”王福又看了王夫人一眼。

王福拿来了账本，周予安问清楚了是那一笔账目，开始对着账本看起来。沈崇明不急，歪坐在凳子上，侧着脸看周予安。

他的未来夫人着实让他惊喜。

会医术，会武功，能验尸，还能看账本，不愧是他沈崇明喜欢的女子。

约莫着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周予安合上账本，将有问题的几笔账目说了出来。每说一个，王夫人的表情就会产生一些细微变化，那些变化全被周予安捕捉了。

“王夫人，这几笔钱全是花在徐慧身上的吧？”周予安将账本递到王夫人跟前：“你与王大壮是贫贱夫妻，王大壮能成为王掌柜离开夫人你的帮衬。夫人穿得是旧鞋，鞋头与鞋帮均有不同程度的磨损。衣服也是旧的，看样式应是四五年前的。口脂是夫人自己做的，颜色不均，显得夫人气色不好。除了头上的那支银钗外，夫人全身上下亦无贵重之物。夫人节俭，可这省出来的钱全都花在了徐慧身上。”

王夫人紧抿着唇瓣没有吭声。

“五百两，加上马钱欠王掌柜的，一共一千三百两。夫人在王家过了十几年，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吧？”周予安刻意道：“我若是夫人，我也恨，尤其恨他不知我，不懂我，不听我的话，还要帮着外头的女人欺负我。”

王夫人紧攥着手一动不动。

“王大壮回去了，但回去之后又骑着家里的驴离开了。深更半夜，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骑着驴离开的。还有，王大壮死了，被他骑走的那头驴去哪儿了？王夫人，您可有问过那头驴的下落？”

“自是问了。”王夫人低着头：“他们连杀人的事情都不承认，又怎么可能告诉我驴在哪里？告诉了我，岂不是承认了他们的罪行。”

“那头驴应该是在王管事家里吧？”后退，指着王福：“执剑，挑两个认识驴的伙计去王福家里看看。“

“不关王福的事。”王夫人站起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让他去做的，王大壮该死，马钱，徐慧他们也该死。”

王大壮说去讨债，走的时候忘了拿借据。王夫人去送，在门口遇见了来汇报事情的王福。她把借据交给王福，让王福给王大壮送去，结果却让王福意外洞悉了王大壮、马钱以及徐慧之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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