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猛地勒住受惊的战马,玄色披风扫过满地断戟。
"分散突围!"他的令旗指向三个不同方向,却在挥出的刹那被流矢射断。巴图鲁的弯刀擦着蓝玉耳际划过,削断的发丝在风中凌乱飞舞:"晚了。"
随着他一声唿哨,女真骑兵组成的包围圈越缩越小,将明军困在渐渐降临的夜色里。
朱棣攥着染血的缰绳,青筋暴起的手背与玄甲上凝固的血痂连成暗红纹路。
他忽然仰头大笑,声浪震得头顶残箭簌簌而落:"巴图鲁!你以为算尽天机,可曾听过——"话音被漫天喊杀吞没,明军将士们握紧兵刃,豁口的刀锋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巴图鲁轻叩马镫,雪鬃马踏着碎冰缓步上前,貂皮大氅扫过一具明军尸首。"困兽噬人,不过徒增伤亡。"
他琥珀色的瞳孔映着血色残阳,弯刀挑起朱棣披风的穗子,"不如现在降......"
轰隆!
大地突然剧烈震颤,远处地平线腾起滚滚烟尘。
巴图鲁的雪鬃马惊得人立而起,他死死攥住缰绳,望着那抹在暮色中越来越清晰的猩红——三千铁骑如地狱修罗般撕裂夜幕。
血红色铠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每个人脸上都戴着狰狞的赤色面具,面具缝隙里露出的目光比野狼更凶狠。
蓝玉的断刀"当啷"撞上朱棣的剑脊,溅起的火星照亮他骤然发亮的瞳孔。
寒风卷着血腥味掠过战场,他望着那抹撕裂暮色的猩红洪流,突然仰头大笑,声浪惊飞了城头栖着的寒鸦:"天助我也!三载光阴踏遍北元荒漠都寻不见的煞星,竟在此刻现世!"染血的手指狠狠戳向远处,鎏金护甲在月光下泛着狰狞的光。
朱棣的玄甲剧烈起伏,握剑的手却悄然收紧。他看着血色铠甲的士兵以诡异的阵型撕开蒙古军防线——那些人动作整齐得近乎机械,每一次挥刀都精准切开敌人喉管,暗红血雾在空中凝成细密的雨幕。
更可怖的是,即便有人被长枪贯穿腹部,仍能面无表情地拽着枪杆将敌人拖至身前,用染血的牙齿咬断对方脖颈。
巴图鲁的雪鬃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划出危险的弧线。
混血面容在月光下阴晴不定,他死死盯着那些赤色面具下露出的森冷目光——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倒像是被抽走灵魂的杀戮机器。
记忆突然翻涌,草原深处流传的"夜魇"传说在此刻重叠:每逢朔月,戴着血面的修罗会从地底爬出,将整个部落的人血放干,连牲畜都逃不过开膛破肚的下场。
"大汗!这些怪物刀枪不入!"亲卫的惨叫被利刃割裂。巴图鲁瞳孔骤缩,看着一名血屠卫徒手扯断女真武士的手臂,暗红血浆溅在血色铠甲上竟看不出痕迹。
更令他脊背发凉的是,那些人厮杀时寂静得可怕,唯有刀锋破空与骨骼碎裂的声响,宛如来自地狱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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