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个官差骑着高头大马,风驰电掣般冲进村子。
他身形前倾,马鞭在空中不断挥舞,嘴里大声呼喊:“据钦天监推演,地龙翻身已过,各位可以正常劳作!”
马匹嘶鸣着停下,扬起一片尘土。官差满脸通红,气喘吁吁,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略显褶皱的官服,清了清嗓子,扯着嗓门说道:“乡亲们听好了!钦天监夜观星象,又经多番推演,确定这地龙翻身已然过去。大家无需再担惊受怕,该种地的种地,该忙活啥就忙活啥!”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满是将信将疑。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上前,拱手问道:“官爷,这钦天监的推算,当真靠谱?这山都塌了,就这么翻篇了?”
官差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老爷子,您就放一百个心!钦天监都是皇上身边的能人,他们算出没事,那就肯定没事。要是出了差错,那可是欺君之罪,谁敢拿脑袋开玩笑!”
听了官差这番话,村民们的神色稍稍缓和。男人们开始收拾农具,准备返回田地;女人们也陆续转身回家,可脚步依旧带着几分迟疑。
但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在村民们心中留下的阴影,又岂是几句官话就能轻易驱散的,大庆寺下隐藏的秘密,或许也随着这场崩塌,永远被深埋进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应天城内,秦王府的朱漆大门在日光下散发着庄重的光泽。王府大院里,观音奴身着一袭浅碧色的罗裙,身姿轻盈却因腹中孕育新生命,多了几分温婉。
她静静地坐在雕花石凳上,凝望着天边微微西斜的暖阳,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小腹,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轻声呢喃:“孩儿,你说你爹现在到哪了?”
微风拂过,庭院中的桃花瓣簌簌飘落,仿佛也在回应她的思念。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福伯满脸通红,脚步慌乱,连平日里须臾不离手的拐杖都忘了拿,急匆匆地冲进院子,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王妃!王妃!殿下回来啦!”
“真的?”观音奴眼眸瞬间明亮,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朱樉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经大步跨进院门。
他一袭玄色长袍沾染着旅途的风尘,发梢还有些凌乱,可看向观音奴的眼神中,却满是眷恋与温柔。许是迫不及待见到妻儿,他的步伐急促有力,眨眼间便来到观音奴面前。
“敏敏,我回来了!”朱樉微微喘息,声音里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却又难掩重逢的欣喜。他快步上前,轻轻握住观音奴的手,掌心的温度仿佛在诉说着一路的牵挂。
观音奴脸颊绯红,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嗔怪道:“一路上也不知道让人捎个信回来,叫我和孩子好等。”说话间,她下意识地将另一只手覆在小腹上。
“我的错,我的错!让我的敏敏久等了。”朱樉满脸歉意,目光中满是疼惜。
此时,福伯早已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院门,将这一方天地留给了这对久别重逢的夫妻。
朱樉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观音奴,来到雕花檀木椅旁,待她稳稳坐下后,自己缓缓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将耳朵贴近观音奴的小腹,试图聆听新生命的动静。他眉眼间满是温柔与期待,轻声问道:“你和孩子还好吗?”
观音奴微微颔首,伸手轻轻抚上朱樉的脸颊,指尖摩挲着他因奔波而略显粗糙的皮肤,回以深情的目光,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福伯和不良人将我保护得很好,事无巨细,从未出过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