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内厅的欧阳伦,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头乱爬。刚才外面的动静让他如坐针毡,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快步往外走去,打算一探究竟。
刚迈出内厅,踏入庭院,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心腹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身体缓缓倒下,在地面上溅起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花。
欧阳伦的心跳陡然加快,但多年养尊处优养成的镇定让他很快稳住了心神。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强装镇定,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慌乱。目光冷冷扫过眼前这群不速之客,他开口问道,声音低沉且尽量保持平稳:“来者何人?求财还是……”
“欧阳伦,你的事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那不良人面色冷峻,一步一步缓缓走上前,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靴子踩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重锤敲在欧阳伦的心上。
欧阳伦瞪大了双眼,脸上闪过一丝惊惶,但旋即又被愤怒与不甘所取代。他猛地挺直身子,拔高了音量,声色俱厉地喝道:“大胆!我乃当朝驸马,你们胆敢对我动手!”说话间,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试图用驸马的身份来震慑住眼前这群不速之客。
为首的不良人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满是不屑与嘲讽,“驸马爷好大的威风!不知秦王殿下作为掌管皇室的宗人令首脑,有没有资格动驸马爷?”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
听到“秦王”和“宗人令”这几个字,欧阳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你们……你们是不良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被人狠狠扼住了喉咙。
此刻,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如果来的是锦衣卫,或许还能凭借自己在朝中的人脉和关系周旋一二,可来的偏偏是不良人,这秦王麾下的神秘组织,手段向来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一旦被他们盯上,怕是再无回旋的余地。
“驸马爷乖乖的配合我等回应天,还能少受点罪,不然……”不良人目光如刀,紧紧盯着欧阳伦,后半句话虽未出口,可那威胁的意味却不言而喻,仿佛只要欧阳伦稍有反抗,便会立刻被他们无情镇压。
欧阳伦咬着牙,心中满是不甘与屈辱,可又深知此刻反抗只是徒劳。就在他满心绝望之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回应天。
安庆公主!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或许自己可以借安庆公主和朱樉、朱元璋的关系来帮自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安庆公主是皇帝宠爱的女儿,只要她肯出面求情,说不定自己就能逃过一劫。
想到这里,欧阳伦原本慌乱如麻的心微微镇定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缓缓说道:“好,我跟你们走。”
说罢,便不再挣扎,乖乖地配合着不良人,抬脚往外走去。尽管脚步还有些虚浮,但他的眼神里却隐隐燃起了一丝希望,仿佛看到了自己从这场危机中脱身的可能,只是他不知道,等待他的,究竟是怎样的命运……
应天的日光洒落在公主府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安庆公主身着一袭淡粉色宫装,腰间束着同色丝绦,上面挂着一块莹润玉佩,缓缓踱步至庭院。
她眉头轻蹙,脸上带着几分忧虑,抬眸望向天边,像是能透过层层云霞,看到远在甘肃的驸马欧阳伦。
她莲步轻移,朝着管家所在的方向走去,轻声问道:“驸马这几天还是没有回信吗?”声音轻柔,却掩不住话语里的关切与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