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表弟说，“这艘飞船已经基本具备了在宇宙中飞行的能力。”

“秦博士也是天纵之才啊，”半和尚说，“而且充满了研究的热情和百折不挠的毅力，这样的人，才是技术进步的基石。”

飞船绕着地球飞速旋转，这个灰色星球的一切尽收眼底，人类和他们文明的痕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好像蝼蚁和它们的搬家游戏一样，显得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可笑。

“天之国的人，始终用这种角度来看低发展程度的星球，在毁灭无数生命的时候，自然一点愧疚也没有。”半和尚说，“正如大可国人‘君子远庖厨’的谚语一样，所谓眼不见心不乱，可是再是远庖厨，等吃到口中时，我分不出谁是君子，谁是屠夫。”

“哎，经我手毁灭的星球，早已不知几何了。”表弟感叹道，“其中一些上面没有生命，我们只是掠夺上面的资源，但是也有好多有生命存在的星球，只是由于其中一些矿石和植物为我所需，我就轻易的灭掉它了。当时虽知上面有生命，心中却毫无愧疚感，那种感觉，大概和这里的小孩水淹一窝蚂蚁却乐的大笑，是一种感觉吧。”

“可是人不是蚂蚁。”

“你去说给小孩儿听啊。”表弟说，“何况，蚂蚁也是生命，既然更强的种族不应该戕害人类，那么人类就能随意戕害蚂蚁了吗？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人类发展到极度发达的时候，能够挥手之间消灭另一个星球，他们会不会像现在消灭蚂蚁一样，为了资源，甚至仅仅是为了利益，就去消灭另一个弱小的星球呢？”

“这个，谁都不知道。”半和尚说，“但是，他们还没有到那个阶段，没有人能够预料他们如何发展，至少，他们还有希望，去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

“我们的种族年轻的时候，不一样对自己寄予了这种希望吗？可是现在呢，不照样逼走了你这样的理想主义者。”表弟笑道。

“我们的种族不行，不一定人类就不行，人类也不行的话，我就继续流浪，到另一个星球，也许那里有一个更好的年轻种族，能够做到强而不骄，总之，我相信，总会有一个这样的完美种族。”

“我从来不相信完美，”表弟说，“但是从概然率上来说，我也没法否定你的观点。”

“表弟，这是最近一段日子来，我听你说的最像人话的一句话了。”半和尚笑道。

“是吗，虽然我不是人类，但就当你这是恭维了吧。”

两个人相视而笑。

“前两天巡游时，我击落了几个探测器，”表弟说，“看来，咱们的族人快要来了。”

“来吧，”半和尚说，“等他们真正到了，将会发现，宇宙这个大舞台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没有一种文明，是无自救能力的。”

与此同时，廖远的星云之外，天之国的舰队正排列齐整，做着星际跳跃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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