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愤怒(2 / 2)

鹅绒锁 春眠药水 3518 字 3个月前

英贤想象着那个画面,眉眼舒展,问他:“喊什么口号?”

傅城也笑,脱口而出道:“报效国家,热爱人民,献身使命,崇尚荣誉。”

英贤沉默不语。

他记得这样清楚,连回忆的时间都不需要,只怕一刻未曾忘记。

聊天的工夫,傅城已经洗完大半,满盆军绿、迷彩中出现一抹不和谐的浅色。

英贤定睛一看,竟是自己被救时穿的内衣。

亲眼看着一个男人手洗自己的内衣,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她不太自在地移开视线。

他们有过许多亲密接触,可是……不一样,激情时刻做什么都正常,而洗内衣太日常了。

她很少露出这种表情,傅城心头微动,神色自若地说:“都是布。”

英贤一脸窘迫地辩驳:“不一样。”

“洗起来一样。”听上去一本正经。

英贤不确定他是在安慰她还是在捉弄她,心中惊讶,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

眸光盈盈似水,傅城忽觉手中布料烫手。

洗完衣服,两人回房间休息,依旧是英贤睡床,傅城睡地上睡袋。

英贤失眠,后背越躺越僵。

床下那人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不知道睡没睡着。

她悄然起身,拖过薄毯铺在地上,躺到傅城身侧。

不多久,结实手臂横过来给她做枕头。英贤顺势转身,钻进他怀里。

力尼亚的夜晚也热,傅城只将睡袋当床垫,方便了她“偷袭”。

傅城自嘲地想,说没想到太虚伪了,从她第一次翻身开始,他就在等着她下床找自己,为此呼吸放缓、一动不动,把埋伏的技巧用到了她身上。

现在她来了,他的心情却更复杂。

次日清晨,傅城出门之前,英贤主动抱住他。

傅城瞳孔微微收缩,怔忪了一会儿,转身回抱住她,鼻子埋进她的头发,嗅她的发香。

这里是力尼亚,她还坚持什么?既然天意叫他们重逢,那就当作是上天送给她一个假期吧。她什么都不想再想,只想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从今往后,她还有几十年的蒋英贤可做,不差这几天。

做了决定,英贤更释然了,仰头亲了亲傅城的下巴,笑说:“才一晚上就冒出胡楂了。”

傅城隐约明白她的想法,一时之间心绪翻涌,最后只是抱紧了她:“等我回来。”

“好。”

傅城带队晨练,英贤无事可做,和徐亮闲聊几句便返回房间,摸了摸晾在一角的衣服,发现已经干了,便将衣服收起叠好。

她记得傅城将干净衣服都收在行囊里,于是拉出床下的背包,打算帮他放回去。

背包里的衣服整整齐齐分成三摞——上装、下装、恤。

英贤莞尔,心想:嗯,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包,肯定不会拿错。

她也按照这个分类放衣服,恤那叠最少,一碰就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让它们保持那样整齐的。英贤只得将它们重新叠过,散开之后才发现在清一色的军绿色中竟然藏着两条肤色丝袜。

蕾丝镶边,有勾丝痕迹,一看就知是穿过的。

傅城随身带着女人的丝袜?

英贤半眯起眼睛,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静静叠完所有恤,她突然忆起什么,找出那两条丝袜重新看。

没错,这是她的东西。一条是她第一次在他的公寓过夜时落下的,后来他还给她,她说送给他了。另一条是那天早上,他要还她先前那条时,她将它弹到他身上,一并送给了他。

所以,他一直带在身边?

傅城一推门就见英贤半蹲在背包前。

看见他,英贤用手指钩起薄薄的料子问:“看看我发现了什么。请问,我的袜子为什么会在你的包里?”她勾着眼睛问,“傅队长,你用它做什么了?”

傅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用一种狼狈而温顺的目光注视着她。

英贤讶然:不是吧?这是承认了?她随便问的。

将她的惊讶看进眼里,傅城又更狼狈了几分。

英贤注意到他的耳尖红了。

“傅队长人不可貌相。”她一边说一边靠近。

傅城攥住她的手捏了捏,像是在警告,又像是投降。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嘴唇抿起来的样子甚至有点儿冷酷,可惜耳朵更红了。

“说来听听?”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里全是兴味。

傅城无奈地叫了她一声:“英贤。”

英贤挑眉,以前他可不是这样。

她还记得自己送他丝袜那天,他脸色冷,眼神也冷,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过去不在乎也就无所谓,他越冷,她越得趣。现在心情变了,翻翻旧账,乐子就都成了仇。

她就很有一种复仇的快感。

她不再说话,用眼神刺激着他的道德感。傅城说不出反驳的话,于是用吻来宣泄。

带着惩戒意味的吻,比昨天下午的温柔,侵略性强,但又不至于弄疼她。

英贤假意顺从,然后趁他调整呼吸,用气声说:“见到我,高兴吗?”

他尚在犹豫要不要吐露心声,就听她说:“可以看真人实穿效果了。”

就知道她没好话。

傅城又好气又好笑。

见她还要开口,他轻轻咬她。

英贤哼了一声没再说话,搂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早餐过后,她和徐亮又被送到柯蕊的病房。英贤告知二人机票的事,徐亮还算矜持,只是两眼放光,柯蕊则喜极而泣,不停念叨着感谢傅先生。不知谁起的话头,柯蕊和徐亮认真讨论着回国后要送什么谢礼给傅城。

大概知道能回去了,心理压力骤减,两个人的话比平时多,笑容也多,就连卡罗尔也为他们高兴。

一片喜气中,英贤神色淡淡。

有些事情即使她刻意不去想,外界的声音还是会提醒她。

六点多钟,傅城来接。徐亮下车后,英贤“啊”了一声,说有东西落在对面。

傅城再次启动车子往回开,随口问是什么东西,等了几秒没等到答案才觉出异常,转头看英贤,只见她也正在看自己。

行至半路,英贤忽然说:“停车。”

两个营地隔了大概两公里,中间没有路灯,车灯一灭,四周便是最天然的黑夜。

车内寂静,有一种暴雨将至的平和。傅城闻着她身上和他一样的洗衣粉香气,调整呼吸问:“为什么停在这里?”

她转过头看他,幽黑瞳孔深邃如夜,她反问:“你猜?”

他不说话,眸色渐渐浓稠。

这人,还是这么不会说谎。

英贤看他一会儿,解开安全带往他身上坐。他还是不吭声,手倒是第一时间伸出来稳稳卡住她的腰,待她坐稳,手掌沿着脊柱上移,隔开硬邦邦的方向盘。

看看这套动作,一气呵成,还跟她装?

英贤轻笑一声:“傅队长,你怎么总是这么口是心非?”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调情话竟然触痛了他心底的伤疤。

车厢内的气氛陡然变味,傅城的眼神透出几分清醒:“你愿意听不口是心非的?”

笑容凝在唇畔,英贤静静地与他对视,半晌,轻飘飘地叹气。

傅城也在很久之后溢出一丝苦笑。

看,还没说什么她就烦了。

英贤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惹到他了。她双手捧住他瘦削的脸颊,像个再温柔不过的女朋友那样哄道:“生气了?”

他不说话。

英贤耐心地继续哄他:“我们不说这些,好不好?”

“我知道自己的黑历史多,说这话没什么可信度,但是刚才我真的没有任何要挑衅、激怒你的意思。”

傅城的胸膛起起伏伏,静默了一会儿,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闷声说:“是我不好。”

太难看了。他是在干什么?闹脾气要糖?

这两天她态度亲昵,本来能压住的情绪反而不安分了。人都是贪心的,没有的时候以为得到一分就已能满足,等到拥有了一分,就会开始想为什么不能是两分、三分,甚至全部。

“你没有不好。”

她轻轻摇头,叹息一般坦白:“我就是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

傅城的身体僵了一下,更用力地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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