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吕振华板着脸抽烟，不时扭头朝这边窗户瞥一眼。

“哎呦喂，急死个人啊，到底啥情况了？老大他......”

庞伟一个劲地在边上嘟囔，抓耳挠腮。

“我想......你会把案子的事情告诉我的，先说这些，是因为‘前因后果’的缘故，再者，说句冒昧的话，我也很希望知道你为什么成为现在这样。”雷昀说道。

陆简没接话茬，又点了支烟，抽了几口，而后继续说道：“我说过，我学习成绩很不错，后来，我被报送为本校的研究生，当然，这是导师极力僵持的结果，而在他看来，这个名额是他的，虽然他完全可以通过正常流程考取，对，他学习成绩也很不错，比我差一些而已。”

他停了下来，又闷了一杯酒，而后反复弹着烟蒂，紧抿嘴唇。

“他......对你......”雷昀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忍不住开口催促问道。

“车祸。”陆简像是淡然地吐出两个字。

他表情看起来极为平静，但眼中的冰冷杀意却难以掩饰，而且，他弹烟蒂的频率又明显快了许多，直到将烟头弹飞出去。

“那天......报到的前一天，就在校门口，一辆原本停在旁边的捷达突然启动，冷不丁朝我撞了过来，呵，我记得我飞得比校门的柱子还要高。”

“于是，我成了这个样子。”他指了指腿以及背部。

“当时，我昏迷了好几天，的费用......我身上带的学费还不够一天的，于是我被转到普通病房，后来直接把我赶了出去，没钱谁给你手术？”

“喔，是我导师......虽然我没当过他一天学生，是他给我垫了一些钱，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的恩情。”

“我不敢告诉我母亲，告诉她又能怎样？她甚至连来川海的车票都买不起，为了凑学费已经将亲戚朋友、街坊邻居都借遍了。”

虽然雷昀猜得出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肇事司机呢？他呢？”

“精神病，无承担责任能力，光棍，能把他怎样？”陆简冷笑道。

“他？没有证据表明是他指使的，我能拿他怎样？虽然后面他猖狂地对我明说这一切就是他安排的，可是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没用的，而且他家里养着几名律师，压根就不怕打官司，而我，连诉讼费都拿不出。”

雷昀无奈叹了口气，继续问道：“后来呢？你没能读研？”

“没钱交学费，而且我熬了一年多才勉强能生活自理，没死掉已经是万幸了，读研？呵，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喔，我现在这样子已经是动过几次手术了，当然，那是后来的事情。”

陆简脸上满是苦涩、不甘、愤怒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对没能读研这事依旧耿耿于怀。

也是，换做谁也难以接受，哪怕时间也无法抹平身体以及内心的伤害。

“你猜，我为什么没提他的名字？”陆简一挑眉毛，猛然问道。

“因为他早已经是死人。”雷昀神情复杂地说道。

陆简耸耸肩，咂嘴笑道：“对，一个死人，名字已经无关紧要。”

“你是用同样的方式经他杀害的吧？”雷昀沉声问道。

陆简摆摆手，笑道：“我先继续说完，不着急吧？要不你跟吕振华报一声平安？”

“好。”

雷昀点点头，快速编辑一条短信发送出去，而后将手机放到桌上。

楼下。

“可控。”

吕振华看向秦局点点头，长舒了口气。

“老大还说啥了？晕，就这俩字？”庞伟急切地凑上去瞥了一眼吕振华的手机，瞪眼愣住了。

吕振华厌烦地一把将他拨拉到一边去，与秦局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后跟边上的警员说道：“b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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