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已经下手，殿下若是再不动手，只怕事迟多变。”江岁华走到赵玄面前，趁现在将军府和贵妃措手不及之际动手最好不过，贵妃与将军私通，又有太医的证词拖将军府下水，光是这两样就能将贵妃和将军府一干人等钉死。

“只是这样，是不是太委屈了你？”赵玄忽而伸手握着少女的手掌，江岁华浑身几不可察地一僵，旋即扬起一抹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臣女需要殿下为臣女伸张正义，殿下需要臣女出面将将军府拉下水，臣女与殿下互相依靠，这样做不过是臣女分内之事罢了。臣女以身入局，才能将让殿下这盘棋赢得漂亮。”

她顿了顿一双清亮的眼睛毫不避讳地注视着男人。“而且…殿下宅心仁厚，臣女相信殿下在事成之后不会舍弃臣女的。”

“这是自然。”

或许是少女从来不掩饰对将军府和贵妃的仇恨，又或许是近两个月少女处处为他着想的谋算，赵玄竟渐渐习惯了她对自己的奉承和示好。

毕竟江岁华能留意到旁人不能留意之事，将军与贵妃的丑闻也是她九死一生带回来的，又给他出谋划策让他打萧胤明一个措手不及，这样一个孤苦无依默默无闻只为给父亲伸冤的可怜女子，无疑是揭发贵妃和将军府丑闻的最佳人选。

“只是，本宫还有一事想问你。”赵玄起身，手上微微用力，将少女拉进怀中，两人的距离无限贴近。

江岁华垂下眼睫，像是在为这暧昧的距离羞涩。“殿下但问无妨。”

赵玄轻声道。“本宫人虽不在靖州，但派去的暗卫却在靖州调查出了些令人意外的东西。长生峰瀑布下的山洞如你所言的确存放着孕妇尸骨，但其中少了一具婴孩的尸骨，这件事你知也不知？”

二皇子若是贵妃亲生，那这些准备换偷天换日的狸猫便不必取出，合该尽数埋进土里。偏偏，少了一具婴孩的尸骨，这就说明，当时贵妃生产完之后极有可能调换了孩子，也就意味着或许真正流淌着皇家血脉的那个孩子不知去向。若是死在荒山野岭倒也罢了，若是依旧存活在这世上，只怕后患无穷。

“臣女不知。”江岁华眼眸微微睁大，仿佛在同样为此感到惊讶。

赵玄凝视她良久，手指在少女脸颊上摩挲着，像是要看清这张面孔下对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殿下何故忧虑，长生峰偏僻难行，那位流淌着皇室血脉的婴孩兴许已不在人世。更何况，殿下又怎知那位皇室血脉的孩子就一定是皇子呢？”江岁华将脸颊贴近男人的掌心，唇角是残忍冷漠的弧度。

赵玄终于放下心来。“明日早朝，本宫会为你安排好一切，今夜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窗外雷雨阵阵，不时闪过的雷光将天地照成惨白一片，乌云翻滚，酝酿成更大的雨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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