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虽然狼狈,但并未有任何不妥。
好在江岁华并不着急,她静静地看着笼子里的老鼠,约莫半柱香后,那老鼠竟开始变得狂躁起来,不断地抓咬啃噬着自己的肚皮,像是想从腹中取出什么似的,直到穿膛破肚血肉淋漓也不见丝毫停歇,最终气力丧尽一命呜呼,像滩烂泥似的躺在笼子一角。
“你我进房时,江大人身上的衣物已被换下,而这便是我乘人不备时偷拿的其中一件。”话音落,江岁华这才发觉霍重九拿在手上衣物是如此眼熟,分明就是父亲出事时穿的那件寝衣。因为长时间卧病在床,父亲所用的被褥衣物勤洗勤换,傍晚父亲寻死时吞咽琉璃盏碎渣所吐之血多半在身前,可布料上染血的地方分明是后背。
江岁华忽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伸手在尚未阖棺的棺木中摸索着,果不其然,在父亲的后背靠近心脏的位置摸到一处不大不小的伤口。一瞬间,她如遭雷击,父亲一直养在东宫,饮食起居皆是东宫侍女负责,试问有谁能在赵玄眼皮子底下在父亲的衣物上下毒,唯有一人,就是赵玄本人。
她原本以为父亲是忍受不了脚不能行手不能提口不能言的痛苦不想再拖累她才选择自杀身亡,却没想到,是因为赵玄暗中下毒。老鼠只是服食了些许便如此痛苦,更何况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父亲,纵然渗入体内的毒量极小,但积少成多,她的父亲日日生不如死。
父女相别近一年,再次相见,竟是永别。
只要一想到父亲临终前看向自己的遗憾又温柔的眼神,江岁华的心头便一阵阵抽痛。
是她的错,她早该想到赵玄此人阴狠定不会好生对待父亲,可她还是在对方日复一日的温柔体贴中蒙蔽了双眼。她自以为将父亲从火坑中救了出来,却没想到自以为相对安全的东宫是早已备好毒药的另一处火坑。
父亲明白自己是女儿唯一的软肋,所以他要终结掉自己一无是处的生命,取下桎梏在女儿身上的枷锁,也是在用命来提醒她,提醒她小心赵玄,否则,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下一个遭此毒手的就是她。
江岁华看着棺中静静躺着的男人,眼泪夺眶而出,她无声地哭泣着,明明她已经答允太子只要治好父亲她愿意为他的大业赴汤蹈火,可赵玄依旧在暗中对她父亲下手只为将她牢牢地掌控在他的手心。
和将军府一样,只是为了一个可笑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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