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走在前面,我背着贝贝紧随其后。奇怪的是,他对这个地方熟悉极了,俨然是自己的老家一样。
之前我和大师兄有过约定,只要他的手机里面接到了我的求救信号,或者是我突然消失在服务区内,他的手机就会报警,并且会自动描绘出我的行动路径。
我本以为他会带着警方的人过来,没想到单枪匹马就杀过来了。看他的样子,轻轻松松地像个幽灵般就进了来,难道叶子健的那群手下是吃屎的么?
“你很奇怪,对不对?”大师兄自问自答,“实不相瞒,我整个童年,都是在这栋别墅里面度过的。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我都熟悉得很。”
“你是在这里长大的?”我大惊。
在我的印象中,大师兄一直是一个放荡不羁的浪子,关于他的一切,我从来没有想过。他经历了什么,有些什么苦痛,我全都一无所知。
我们没有从正门出去,相反越走越深,来到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内潮湿极了,好几个地方还“哒哒”地滴着水。墙上霉迹斑斑,一股霉腐的味道飘了过来。几只老鼠在这里安了家,被我们惊扰,从门缝中逃了出去。
“大师兄,没路了。”我提醒说。
大师兄没有理我,推了推西北方向的一面墙,里面藏着一道暗门。暗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看样子,已经有些历史了。
难道大师兄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贝贝的爸爸,叶耀华,曾经是这一带有名的毒枭。”甬道里,大师兄边走边对我说,“你刚才住的小屋子,他们叫禁闭室,专门给那些叛徒准备的。住进里面去的,很少有人能够出来。”
他怎么知道这些?我很想问,但气氛有些凝重,我没能问出口。
“这条甬道,就是为了贩卖毒品准备的。甬道的那一头,是一个天然的洞穴,在两省的交界处,很少有人发现。”大师兄继续说,“这栋别墅,曾经是这个县城最有名的娱乐城。贝贝的父亲就是靠这个娱乐城发家致富的。他曾经是个药厂的技术员,下岗后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这个时候,我忍不住问道:“大师兄,你刚才说,你是在那栋别墅长大的,是怎么回事呢?”
大师兄叹了口气,回答说:“我十来岁就出来混社会了,我爸爸因为犯了案,被判了刑,妈妈羞愧自尽,就留我和奶奶相依为命,我十岁那年,奶奶去世后,我就独自一个人出来闯荡了。”
大师兄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前面那黑漆漆的甬道,似乎在遥望自己那黑色的过去。
这个时候,我已经累得不行了,全身已经被汗水浸湿。我的脚步也开始有些不稳。这贝贝,看上去瘦瘦的,怎么会那么重呢!
“休息下吧,前面还有很远。”大师兄帮我把贝贝扶下,靠在了墙上。
大师兄递给了我一支烟。点燃后,我们相对而坐,互相看不见对方的脸,只有一粒火星在半空中亮着。
我不禁想起大师兄当年教我修禅的场景。我们两个傻逼大半夜跑去森林公园,在一个山洞里面对着洞壁,发誓一定要悟出宇宙的真谛。那时我才刚刚上大学一年级,大师兄在学校已经颇有了名气,已经是鼎鼎有名的大师兄了。我多多少少有些对学长的崇拜情结,尤其是大师兄这样的深邃的学者,不错,当时我真心认为大师兄有学者风范,所以傻乎乎地被大师兄蛊惑了过去。
那时候大师兄还留有头发,风度翩翩,身边有无数美女环绕,让我和大全羡慕得咬牙。大师兄身边的师姐们对我和大全都很好,时不时地,也会让我们在她们身上沾点荤腥。虽然没有让我们真刀真枪实干,但对于一个刚入学的新生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话说回来,我和大师兄犯二,在森林公园的山洞里面壁了一个小时,或许是因为白天喝了太多水的缘故,我来了尿意。我努力憋着,心说一定不要破坏了大师兄面壁的兴头,一直憋到老子整个膀胱都酸了。
许久,旁边突然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口哨声音。靠,这黑黢黢的,大师兄怎么知道我尿急,故意吹口哨逗我呢?渐渐地,我感觉有些不对,这货莫不是睡着了吧?
我凑过去,果然,这家伙睡得贼香。
我有些愤怒了,好端端的寝室不睡,跑来这冷冰冰的山洞打盹儿,不是疯了么?这种感觉,跟发誓要好好学习,最后在自习室里面睡觉有什么区别?
带着报复的心理,用我那泡悠长而持久的尿,在大师兄的四周画了一个金刚伏魔圈。
甬道里,或许是我和大师兄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件事,我们同时笑出声来。
大师兄猛吸了一口烟,火星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般,突然亮了下,然后又暗了了下来。他继续回忆说:
“当年,我一无所有,什么都不在乎,杀人放火的事情随时都做得出来。贝贝的父亲见我小小的年纪,就如此凶狠,于是收下了我,让我做他的小弟。之后,我就进了娱乐城当打手。我跟着贝贝的父亲。哎,那时候,缺德的事情我做了不少,现在想起来,真是不该。”
我们正聊得兴起,黑暗突然传来贝贝的呼唤声:“天星……天星!”
我慌忙灭了烟头,过去抱住她:“我在呢,贝贝!”
“快跑!快跑!天星,千万不要被抓住,”贝贝紧张地喊道,“他们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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