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快救救我啊!”沈天扒拉着沈建国的大腿狼哭鬼嚎着,“爸他要把我送去南华啊!”
杨慧云默默地在一旁抹泪,看儿子一副可怜巴巴地样子她也实在不忍心。但是比起要与儿子分别两地,她更难过的是沈天的不成器。就在昨天天竟然被他爷爷亲自抓到跟一群浓妆艳抹的在夜店门口搂搂抱抱。
“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爷爷会路过人间天堂啊!”沈天转过身来就扑到杨慧云面前,委屈地抹着眼泪,“再说了,我也是被阿凯他们硬逼着过去的,酒是他们强灌的,人是她们自己凑过来的,爷爷上来就把我揪了回去,也让我在朋友面前很没面子啊。”
杨慧云更难过了,“小天,你怎么到了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沈天啪嗒啪嗒地流着泪,悔不当初地跟杨慧云保证道:“妈,我错了我是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出去鬼混了,我对天发誓,您跟爷爷求求情让他把我留在行山吧,我不要去南华啊~”
“这事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一直没吭声的沈建国突然厉声说道:“让你去南华大学委屈了你吗?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你是十八岁还是八岁?”
发起火来的父亲威严犹在,连翻的质问让他顿住了眼泪,改为暗暗地抽泣。
“哭哭哭,就知道哭,说话!”
沈天瘪了瘪嘴,梗着脖子倔强地回道,“太远了,不去!”
“呵!”早料到是这种结果,沈建国冷笑道,“沈天,现在的你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离开家去南华上学,要么我就送你去部队,你选吧。”
沈天的心颤了颤,他没想到平素里只要自己一哭一闹就立刻什么要求都满足自己的父亲母亲大人竟然会对自己那么绝情。
沈天默默地擦了擦眼泪,他知道他再也挽回不了他爸妈了。
“好吧,我听您的话去南华,但是你们得保证不告诉我哥我在市的事情。”
沈建国见他让步,心下自然一松,对沈天的慈父形象一下子又回来了。
“为什么不告诉小景?”
“我哥……我哥他……”沈天捏着衣角,小声地说道,“从小我哥就不喜欢我,我怕他知道了会以为我是去烦他的。”
“你哥毕竟是你哥,他小时候打你骂你不也是为了你好。”沈建国说道。
想起小时候的张景跟沈天,沈建国只能叹气,“也怪我们平时把你娇惯坏了,要不然你也可以成为像你哥那样的人,只可惜,晚了晚了。”
沈父的一句“晚了晚了”说得很轻,配着悔恨交加的强调听在沈天的耳朵里就和“完了完了”差不多。
“可不是完了嘛。”第天沈天在开往市的列车上,泪眼朦胧拉着行李箱着跟父母挥手告别,心里无助地哀嚎。
十八岁的沈天第一次出远门,在火车渐行渐远之后,他已经心如死灰。
沈家,一不好不坏不高不低的一小资家庭,沈建国杨慧云夫妇俩都是大学讲师,一个研究历史,一个研究中文,按理说这种家庭出身的人也能够得上德才兼备了吧,偏偏沈天是个奇葩,德智体美劳也就只有智力差强人意。
沈天孩童之时,沈建国夫妻俩主张“释放天性”,沈天长大成人了,他们再想管终还是管不住了,无奈之下只好请出家族当家人沈爷爷出来做主。
沈爷爷很是开心,他不待见他亲孙子已经很多年了,以前碍着儿子儿媳不让他管教他才不好说话,现在有人亲自登门求他了,他老人家二话不说提着鸟笼就到他孙子常去的几个地方遛弯去了,巧合得很,老爷子还没有两步路呢,沈天就呼朋唤友地跟人勾肩搭背地出现了。
“混账东西鬼混混到家门口来了。”老爷子气呼呼地一捋袖子一跺脚,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就把“混账东西”给揪了回家,拿出拐杖就是好一顿揍,最后把沈天打的哭爹喊娘地才算解气。
“你们不能再这么宠他了!”教训完了孙子,老爷子又去找了儿子,对他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小景十八岁的时候在部队都已经一毛杠了,但你看看天儿,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一坨烂泥,你要是再让他这样下去,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听我说,高中毕业就让他当兵去。”
到底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沈建国一听立刻表示沈天既然是烂泥那就不要让他去侮辱部队那么神圣的地方了,张景刚调到市任职不久,还是让沈天去市读书吧,在表哥的眼皮底下,沈天说不定能够上进些。
虽然老爷子心疼亲亲外孙要接手沈天这烫手山芋,但又想想给个梯子就爬墙的沈天一向对张景言听计从他也就接受了这个提议,回了家就往市去了个电话,让张景去车站等沈天。
沈天做梦也没想到,就是这一决定,让他的人生彻底改变了。
第三章猎物与猎人(三)
沈天三点的火车整整晚点了半个小时,他怀着看忑不安的心情出了站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许禾捧着两杯奶茶悠悠地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