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张景简洁而有力地回答他,“所以楚良,这是最后一次。”
话是这么说,可当张景的目光落在被白布覆盖着的尸体上时,打心底生出一阵无力感。
楚良准备好了白手套白大褂,他的助手维森一直跟在他身边。
揭开白布,围观的众人都不由得撇开了眼。
死者孙燕,估计着也不过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此时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面部朝上微微歪向一边。两只眼睛大大的睁着,四肢成大字型向外张开,披着长发的后脑勺此时已是血污满布,暗红色的血液与白色的脑浆混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画面。
“张队你怎么了?”见张景一直盯着孙燕,小赵疑惑地问道。
“没事。”张景压下心底的不舒服,“看着这里,别让人打扰到楚医生。”
上午六点多点左右的时间,闷热的空气就已经把人箍得喘不过气来,张景站在楼顶往下望的时候,不真实的晕眩感席卷而来,周围的建筑在此刻显得模模糊糊。
心中怪异的情绪重新涌现了出来,明明是空旷的顶楼,他却觉得像是走进了细窄的小巷,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张景像是被金箍箍住了全身一样,半点也放松不得。
微微张开嘴,张景挣扎着呼吸着空气,他的四周渐渐陷入了黑暗,只剩下前方一抹圣洁的白,有位天使微笑着向他招手。
心脏突地一疼,张景微微弯下腰扶在栏杆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栏杆上有两只麻雀蹦来蹦去,也不怕人,就在张景身边啾啾地叫着。
张景这才发现,前方哪有什么圣洁的天使,分明就是楚良穿着白大褂站在楼下。又哪里有什么微笑招手,明明就是楚良拿着大喇叭泼妇似地骂他。
“你给老子下来,现在立刻马上赶紧地!你头往前伸伸伸伸什么伸!”楚良说话一蹦三跳,由于用力过度,说一句话就会不由自主地弯一下腰。
张景不想说话,张景不想看见他。
“楚哥。”助手维森走上前来,“王家钢厂负责人来了。”
楚良还拿着一喇叭正准备喊下一句,听到维森的招呼扭头一看,头发花白的董事长正紧一步慢一步地往这边来。
“可怜了。”楚良叹了一声,眼镜片后面闪过一丝怜悯,将喇叭交给维森,再去看,张景也下了楼过来了。
“有什么线索吗?你刚才趴在栏杆上做什么?跳楼?”楚良问道。
“可能是因为没吃饭头晕没站住吧,没什么。”遇到了仙人跳这种事,一向不信神鬼的张景怎么可能会说出来,楚良问了,张景也就打了个哈哈过去了。
微微发福的王仁抹着汗呼着气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看模样像是助理。
楚良跟在张景身后扶了扶眼镜,对着院长皮笑肉不笑道,“王董,我们又见面了。”
“楚……唉,张队长,你说吧,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只要你有需要的尽管说,我们都照做。”
辛辛苦苦一二十年,眼看就能功成身就光荣卸任了,结果在最后的任期,一个破工厂里接连三条人命,王仁也是心力交瘁了。
“不不不,您可别这么说,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小警察而已,应该是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们说,我们照办才对。说吧,您是要我们帮忙闭嘴呢还是帮忙澄清呢?”
楚良还在喋喋不休,张景招了招手,小赵就把楚良拽走了。
“王董,接下来的日子就请您多多配合了。”
王仁脸色煞白,他自然明白张景的意思,短短一两个月,三条人命案,怎么说都不会是偶然。
前方传来一阵弱弱地低泣声,那是孙燕的合租室友。
“那女孩你们的人?”张景欲言又止。
“是的,刚招进来的,人还不错,就是平日里不太爱说话,一开始我担心她不合群懈怠工作,后来看她还挺积极的我就没太注意过她了,谁知道会有这事?”助理先生是个挺稳重的人,他一到现场就一直在安慰孙燕的室友,听到张景问话,就主动开口道。
“不爱说话?”张景若有所思地问道,“是话不多还是因为性格原因不合群所以不爱开口?”
“她的的性格是有些孤僻。”助理回道,“张队长,我带出来的人,我相信她,这孩子平日里绝对没有任何不好的行为,所以绝不可能跟别人结怨。”
因为之前工厂里已经出现了两起命案,社会上对于这两位受害者的议论沸沸扬扬,有一些人利用舆论刻意栽赃公司,更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士在刻意的引导大家,转移大家的视线,造谣出了不少“受害者有罪”的论据。还好,警方及时处理了,才没有把事情进一步扩大。
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他们是怕有人造谣打扰到孙燕安宁,所以张景也理解他们,同时也向他们保证道,“放心吧,我们会调查清楚的,绝对不会让好人蒙冤,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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