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你的遭遇，我的老友曾经跟我讲过一个相似案例。这个案例中中毒的是一个中年男性，一个古董爱好者。他就是被自己最新收藏的一个乾隆时期的青花瓷枕割破了手指导致的中毒。当然这个瓷枕后来被证明也孕育有一个灵。传统西药无法根治这种毒，他便转变思维，利用灵来解毒。治疗过程持续了半个月……”

“成功了吗？”

“没有，中毒者还是死了。”

“那有什么用，人之初不能死，你一定要救活他。”我看得出苦樱很着急，她的内心充满自责，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怎么用灵解毒？毒素伤害一般是神经细胞，如果连西药都无法消除毒素带来的影响，灵又能做吗？”

“问得很好。”吴博士脸上显出一种莫名的狂热，“对于灵我有很多疑问，你是掌灵人，或许可以帮助我揭开这些问题，一旦我获得新的思路，没准就有把握治愈你。”

“不能用那个方法。”苦樱说。

吴博士抱歉地看着苦樱：“对不起，用了那个方法，我也只有一成的把握治愈他。”

“绝对不行，人之初要活着。”

我拉着苦樱的手：“小樱，我愿意冒这个险。”她的脸颊眼泪一颗颗滑落。

“您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

“我想知道，你觉得灵的本质是什么？是思想吗？那么思想是实体吗？像人一样可以触摸吗？”

“我觉得灵更接近灵魂，是一具有思想的实体。”

“为什么你会觉得灵魂是实体？这个想法很有趣。”

“一种感觉，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好比，好比光，我从小就觉得光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东西，直到上高中才知道光被证明具有波粒二象性，作为粒子或者波，光不也是物质的一种吗？说句幼稚的话，我一直觉得光和灵魂本质相通，博士您对微观世界的了解比我们普通人多太多了，您是怎么觉得的。”

“我遇到知音了。”吴博士十分激动，“我常常跟方醒的师父说探讨灵的本质，但他一直回避我，他算是科学界的老顽固了，和古灵铺的来往非常密切。我没办法从他口中得到更多信息，所以这项研究一直停滞不前。十年前我就做出猜测，灵或者说灵魂的本质很可能是粒子，你想，人是由物质组成的，这些物质分解之后不也是原子，只能说人体的质量和能量比之灵要多千万倍，甚至几亿倍。”

“就算是这样，灵也可以通过思想来诱惑人。因为思想在某种意义上的重量超越了很多东西。”

“对，灵魂就像印刻在光盘里的信息，把人体比作光盘，灵魂就刻在大脑里。”

“实际上灵魂是睡在大脑的墓穴里。”

“什么意思？”

“掌灵人的灵铺就在他们的脑海里，要不是我现在情况很糟糕，也许可以带你进去看一看。”

“我们可以进去？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吴博士看向苦樱，苦樱点点头，吴博士激动得大喊了三声：“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重大发现。我知道该怎么把你身上的毒素清除掉了。“吴博士一边走出去，一边神神叨叨地念道：“每个都是活的，每个都是死的……”

每天，苦樱都得出去，来回两个小时的路程，买一些熟食回来，我吃得不多，吃多了吐得也多。吴博士整天待在实验室里，就傍晚回来看我一次，我们聊天的时候苦樱就去做饭，通过这许多次聊天，我深深被吴博士的学识震撼了，可以说他这个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是严肃的科学家。

我也发现他这个人有些偏执，一旦认定某件事，就算撞破脑袋也要把它想清楚，证明出来。我虽然慢慢了解到他，也跟他聊起我的过去，让他了解我。但他却没有打算开始治疗我，按他先前说的，我只有最多十天可以活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苦樱也越来越着急，她变得易怒，更加喜怒无常。时常盯着吴博士的背影嚼舌，还跟我说他是个怪人，研究室的好几个地方一直都关着，他也不让苦樱进去。而且到现在，我们也没见过研究室里有第二个研究人员。

我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直到有一天，吴博士让苦樱到器械室拿了一根针管过来，然后教苦樱怎么配药水、每个分量多少，苦樱忙活了很久，终于制作出一管子药水来。

“给他往手臂的血管打进去。”我听见吴博士这样对苦樱说。

之后的几天，吴博士每天都会教苦樱配制药水，每天给我打一针，有时候是两针，我记不清楚了。据苦樱说，那几天我跟一具尸体一样，原本全身干枯，过了一会儿有水肿得像个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