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押送她的小厮走了,她也听不见了,他又吩咐了一句,“吃穿用度一应正常,她要什么,都给她送进去,只不允许她出来。”
他刚才也瞥了一眼她那包袱里的东西,他之前就见她日绣夜绣的,虽然没有问,可总觉得她也应该给自己绣个什么玩意儿。
除却当初骗他的那个荷包,还被他一生气给砍了,她再也没有为自己绣过什么东西了。
却给无干系的别人绣了一整件的衣裳!
夜深了,她被困在了柴房里。
这样的情景,何其相似?
只要他一个不开心,就可以随意地整治自己。
嘴上总是说的好听,不是叫得“娇娇、娇娇”的腻人,就是大把大把的赏赐,再或者是随口对她做妾的承诺。
可是他从来没有学会尊重她过。
也亏着自己这样坚硬的性子,没有被他的糖衣炮弹所迷惑,她也见过不少的女子,男人只要有一张好面皮,再宠爱些、赏赐些,就非他不嫁的要死要活。
她本不是个绝情绝意的,只不过,她要的,他始终没给过。
她不要的,他总是硬着塞给她。
此非良人,她又如何动心?
在她与沈卿司的这段关系中,她看得比第三者还要清楚。
她知道他的情真意切,懂得他的利弊权衡,更懂得他的筹谋阴狠和对她的爱,却有限。
爱人,应是全无隐藏的,应是全心交付的。
是携手共渡的,是相互尊重的...
无忧心中的爱有很多个答案,可却没有他的。
在她困意袭来的时候,门又被推开了。
不,应说是被撞开了。
从外面掉进来个人。
那样大的响声,也唬了她一跳。
她上前去看,原是喝醉的沈卿司。
她居高临下地站在那儿。
沈卿司抬头看她,月光沐浴在她白净冰冷的脸上,就如他见她的第一面。
那是他便一眼入魂,心道,这是哪个天上下来的仙女,这般冷清的好看?
那时,就已动了心。
只是,他后知后觉。
无忧见是他,转身就往里走。
“莫走!桑桑莫走!”
他虽醉倒的有些狼狈,可手是极快的,一把拉住她的裙角。
“今个儿说得还不够清楚?侯爷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只是...不甘心...”
他拉着她,似醉非醉,非醉又醉透了。
“桑桑,你心里,可曾有过我...哪怕一次?”
他看不见她的面容,只能望着她纤长冷淡的身影和环佩伶仃。
“我——”
“够了!我不想听了!”
他忽然怒了。
不等她说什么,就已扶着门框起身。
接下来,是关门的声音和他脚步远去的声音。
他终于算是走了。
无忧冲着黑漆漆的柴房,默然叹气。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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