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春夜(2 / 2)

通房宠婢 青梅如豆 1915 字 2个月前

日头出来,鸟儿轻歌,柳枝又伸展了不少的腰身。

等到她的马车辘辘,路过闹市的时候,忽又春风吹帘动。

她睇出去的一眼,瞧见了个熟人。

乱糟糟的街道上,来往之人皆是匆匆忙忙,路边才摆出几个摊子来也并没有人光顾,摊主都懒懒的支在那儿,打着盹儿。

那檐下流出的雨水和着地上的干土,混成了污泥,被人一踩,泥泞的不成样子。

有一个人正躺在污泥里不知脏乱的打滚儿,被另一个人揪着耳朵,含糊不清的“哎呦哎呦”着,向着胡同深处去了。

那躺在污泥里的,是疯了的何云盏。

而揪着他耳朵的人,是膳房那个十二岁的海棠。

“停车!”

霍刀一个寸劲儿立刻勒停了马车。

“姑娘,怎么了?”

她撩开轿帘儿,一个轻身.下车,踩进了污泥里。

胡同外的街道人头攒动,再往里走,巷子又深又幽,最深处是好些破落的门户,并没有什么人。

一个断壁残垣的塌房里,她听见了何云盏痛苦的低泣声。

霍刀高大的身子挡在她的身前,对着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点点头,他才悄步上前去探查情况。

直到确定里面没有危险了,他才对她点点头示意。

她的心跳有些紧张,一步一步的上前,从破落的窗子里露出的缝隙里,望进去。

海棠手里拿着又细又长的柳条,一下下的正抽打在疯了的何云盏的身上。

她用了十分的力气,将他浑身的皮肤抽打的肿红不堪。

混着脏污的泥,黑红的肮脏。

她不知该如何,是上前还是悄悄退出去。

正犹豫的时候,见海棠眼冒狠厉,竟从怀中抽出一把刀来!

直直冲着何云盏的喉咙刺去!

她惊声求救向霍刀,“霍大哥!”

霍刀身轻如燕,已然飞身进去,将海棠手里的刀夺了过来,又反手将她擒拿!

霍刀不愧是沈卿司的近身侍卫,行云流水的一套连看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将人稳稳拿住。

被擒住的海棠挣扎了几下无果,悲笑一声,便认了命。

起先她还很疑惑,可等到桑无忧现身,她才流出个自嘲的笑。

“桑无忧,你真是我的克星。”

无忧看过去,十二岁本是童趣童稚的,可眼前的海棠,除却怨毒,再无其他。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海棠一笑,“是啊,如今你是天上的月,怎么会看到我呢?可是你知道吗?何云盏欺辱你不成的那一晚,便闯了我的屋子,说我同你有三分的相似,将我...他在我身上喊了一夜你的名字!”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

只有断不开的泪珠,替她诉说了那晚的冤枉与痛苦。

只那一晚,她便丢弃了一切的善良纯真,心中种下复仇的种子。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一颗心,一直下坠。

她之所求,从来都不肯如愿。

“霍大哥,请放开她吧。”

她终于知道那晚众人逼迫将余妈扔出去,海棠不管不顾的打头阵,不过是发泄着她对世上一切不公的恨意。

霍刀松手的瞬间,海棠便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方才若不制止你,你真的要杀了他?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海棠苦涩的哭出声来,“我早就在那一晚上死了!这禽、兽将我清白毁去,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她的泪如雨下。

倒在那儿,像是被人遗弃的破布颓败。

海棠悲苦之际,却被一双温柔的手托住,她抬头望去。

“人不是为了清白而活,而是为了自己而活。”

她眼中的坦白与真诚打动人心,她并没怨恨自己,也并非随口安慰敷衍,而像是说出她自己的话。

海棠怔怔的看着她,“你说的什么我不懂,女子没了清白,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口中的清白,不过是男人给女子编造的桎梏和枷锁。凭何男人能三妻四妾,女子便要从一而终?是谁讲的这样的道理?男人们认,女人却不该认!”

她说的又急又快,似是在抒发自己的痛苦,惹得霍刀与海棠惊疑的瞧她。

“可是,我如今已经破了身子没了清白,谁还肯要我?”

“清不清白不是别人说的算,而是我们自己说了才算!身子不过是个玩意儿,思想若干净,你便还拥有着清白。若你的夫君因你过去的身不由己而嫌恶你,那他便没有资格得到你的爱,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这世上,总有会欣赏你内在的人。”

“海棠,别犯傻。”

她温和一笑,又轻轻抚摸她的头。

犹如海棠那个可怜故去的姐姐,她终于如孩童般倒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哭泣过后,她将海棠搀扶着走向光明的街道。

霍刀一顿,“桑桑姑娘,那何运盏...”

她低头与海棠对视,看她定定的点头,她才出声,“他已得了他的报应,随他去吧。”

马车随之远了。

那倒在地上残喘的何云盏,忽然又被一个黑衣人揪住了头发,往上使劲一抬,便露出柔软的颈部。

寒光一闪。

割开一条缝隙。

须臾,那条缝隙不断的变大,直至撑裂——

有无数的喷涌盖住他蛄蛹不出的话。

“你还有何要说,冤枉?不解?我只告诉你,谁叫你动了侯爷的东西,有冤枉便去同阎王诉罢!”

那何云盏登下直了眼,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没了气息。

那黑衣人,早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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