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无法入眠,在翻第七十四次身的时候,我抓了抓头发,起来去厨房倒了杯水。
一口喝完,我撑在洗手台上,回忆了一下这三十年来我都干了什么。
好像干了许多事,又好像什么也没干。
我再次揉了揉眉心,长呼了一口气。
然后我听到了大门钥匙转动的声音。
白欢?我拿着杯子疑惑地探头,因为没有开灯,整个客厅笼罩在黑暗中。
隐隐约约,有个人开了门走了进来。
“白欢?你怎么来得这么早?”我问。
一个身影变成了两个。
死一般的寂静。
我摸到了厨房里挂着的剔骨刀,反手握紧:“谁?”
“是我。”其中一个黑影答道。那身影有些娇小,即使在黑暗中的曲线也非常饱满,我松了一口气。
“下次来之前给彬子打个电话。”
“嗯。”她走进了厨房,我大概可以看清了她的表情。
将剔骨刀挂好,我打开水龙头开始洗刚刚用的杯子,一边洗一边问:“那是谁啊?”
白欢没有说话。
我感觉不妙,一回头,那黑影竟已悄无声息地贴到了我身后。
黑影是个老人。
花白的头发,满脸的褶子,耷拉着的眉毛。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是十成十的震惊。
因为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师父,墨荼。
“师……父……?”我拿着杯子的手都有些不稳。
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不是死了吗?
师父不是死了三十年了吗?
师父见我认出了他,沉着脸,我都没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脸上便感受到一股大力,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旁边倒去。
“孽徒!”
我更加错愕,扶着冰箱,不敢置信地问:“师父?我犯什么错了?这是怎么回事?您不是……”
后面的话我没能说出口。
胸前一阵剧痛,我低头,师父的手握着我刚刚挂好的剔骨刀,稳稳地插在了我的心口。
喉头一阵腥甜,连任何反抗都来不及,我缓缓地滑落倒在地上。
我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一见面就下杀手。
满嘴的鲜血开始倒流进气管,而我连咳嗽的能力都失去了。
然后我看着师父轻轻划开我的胸膛,伸手进去,掏出了那颗琉璃心。
举到我眼前,狠狠一捏。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映入我眼帘的是窗外洒进来的阳光。
我呆愣愣地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贴着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原来是梦啊。
我甩了甩脑袋,想把刚刚在梦中的那种无力的恐惧甩掉。
我是太想师父了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比过去三十年加起来的节奏都快……
但是为什么也会梦到白欢?
那张姣好精致的面容浮现在我脑海。
又在床上枯坐了十来分钟,我才下地去洗漱。
我告诉自己别想太多了,就是个不着边际的梦,凉水洗了把脸,梦的内容就忘了大半。
看看挂钟,原来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换了衣服下楼,彬子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
别的没学会,在柜台后面打瞌睡学得倒是挺快!我心想,然后走到他身边,推了推他:“上楼睡去,下午不营业了。”
彬子眼睛都没睁开,含糊地应了一声就上楼了,看来是真困了。
推开店门,看了一眼门上的阴铃,我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好,店门锁好,拿着陆有凌给我的地址,往车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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