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喷灌，挑挑眉：“你不惊讶吗？”

“惊讶？”司机故意做出一瞬惊讶的表情，很快恢复一脸淡定，“移动喷雾吗？哎，这有什么。美女，一看你就年轻，不知道有一种自然现象叫‘活久见’。活的时间久了，什么事都可能见到。”

“……难道你也有能力？”

司机点点头：“有啊，我有贫穷但直面人生的能力。”

“……”

前排传来一阵音乐声，打断两人的对话：“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毛毛，让我为你唱毛毛。到底我们身上有些什么毛。让我唱给你们知道……”

（对不起，前排传来的不配叫音乐声。）

“不好意思啊，美女，我得接这个电话，这是我邻居，唯二在现实生活中认识我的活人了。”司机按下接听键，奇怪的音乐停了。

“你说什么？小公主回来了，她在门口等我？好吧，我知道了。我马上加完班赶回来，你帮我告诉她，我会带给她全世界最新鲜的进口三文鱼罐头。谢谢。”

司机挂了电话。

毛毛虫下面的眼眶逐渐湿了，红了。沉默许久。

“美女，你可能想象不到，本来今晚会是我在人世的最后一晚。”司机抹了抹眼睛。

“结果离开我的猫咪回来了。哎。我真是个有福的人。我又要伺候她了。没有我她清洁不了猫砂，没有我她上哪儿去吃猫罐头？没有人比我更爱她，所以我不能去死了。”

凌风不知道说啥好。

“之前我的确没想过要完成这单任务。一万元哪里就买得起我的良心了。”司机抽抽鼻子，“但一万元能买猫罐头啊。”

“……”

“所以，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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