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霍一卓之间的隔阂，不是她努力弥补，就能够拆除的。

她欠霍一卓的，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是霍一卓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两个人。

这样的债，她要怎么还，才能还得清？

不，永远也还不清。

封楠咬咬唇，一双眼睛早已经因为悔恨和难过，而变得红红的。

她微低着头，不敢让霍一卓看见，但是微乱的呼吸，还是让霍一卓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放下碗筷，朝封楠的方向看过来，只一眼，便知道封楠现在正在极力隐忍着难过的情绪。

但是，她在难过什么？

难道刚刚他跟小安讲电话的时候，她都听到了？

仔细回想，他从头到尾也只对着手机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继续观察，随时向我汇报。”

然后就没有了。

封楠怎么可能从这句话中听出什么？

霍一卓感到不解，又见封楠忍得辛苦，干脆大发慈悲道：“你不用站在这里了，先去忙其他的吧。”

封楠一听，立刻低着头快步跑回自己的房间。

霍一卓视线紧锁在她的背影上，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医院。

封母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上一次病发，是穆婷婷拿着封楠的流产证明跑进封家，对她说一些有的没的。她又气又心疼自己的女儿，才会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晕了过去。

而这一次，同样是源于那份流产证明。

流产证明一放出来，可想而知，别人会拿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她的女儿。

封母急火攻心之下，好不容易养好了一些的身子，便又承受不住，病倒了。

“封楠……”

不知道她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她在外地有没有看到新闻，会不会承受不住打击。

封母越想越担心，伸出无力的手，想要去拿放在桌上的手机，给她的女儿打通电话。而就在这时，病房门忽然被推开，封父站在门口，脸上是她许久未见过的严肃表情。

封母眼神一暗，知道他多半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将手收回来，目光平静的看着封父走进来。

封父的视线在封母的身上扫了一眼，明知故问道：“你都看到新闻了吧？”

封母静静的看着封父，没有回答。

封父冷笑一声，表情瞬间变得扭曲：“你看看你的宝贝女儿，从她搬回来跟我们一起住之后，惹出了多少麻烦？这下好了，什么证据都出来了，不仅没有翻身的可能，还很可能随时被穆家的人告她跟霍一卓通奸！我们封家的脸面，都让她败光了！”

封母表情猛地一变，想要为自己的女儿说话。但是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一句可以反驳的话语。

她的女儿，真的是做得太过了！

但这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如今的封楠已经开始悔改，为什么就是有人还不肯放过她，还要扒着她过去做的错事不放呢？

“你看看你自己，为了你女儿都病倒了，公司也因为她变得一团乌黑瘴气！她自己倒好，直接拍拍屁股跟着其他公司的负责人跑到外地，说是出差，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叫都叫不回来！”

封父这次过来，没别的目的，就是要让封母联系封楠，把人给叫回来。只是他实在被搞得头大，心情烦躁之下说出口的话自然好听不到哪里去。

封母听得心里一阵不舒服。

她冷冷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封楠是为了封氏才去外地出差的，你作为她的养父，非但不帮她说话，还跟别人一样往她身上泼脏水，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

“我往她身上泼脏水？你搞清楚，现在是封楠自己往自己身上泼的脏水。新闻上报的那些事情，你敢说有一件不是真的？”

封父习惯了封母的温顺，没料到她现在拖着一副病恹恹的身躯，竟然还敢跟他顶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索性也不再装作温和体贴的好丈夫、好父亲。

尖酸刻薄的话语传入封母的耳里，让她怀疑自己是否真正的认识过眼前的这个男人。

“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封楠已经在改了，你为什么要跟其他人一样，扒着过去的事情不放？”

封母越说越激动，呼吸再次变得急促起来。

医生和护士从门外快跑进来，护士对封父说道：“很抱歉，病人现在需要休息，请你现在离开。”

封父也不想多待，更何况有外人在场，他也不可能再对封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看了封母一眼之后，他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封母好不容易再度平静下来，看着桌上的手机，她忽然有种不敢打电话给自己女儿的感觉。

万一，万一封楠真如封父所说的那样……

不，不会的！

一定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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