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万物皆终咒(2 / 2)

德昭老夫子的脸色已经快黑成了锅底,脸色十分不忍直视,倒是也没有开口训斥辽东君。

只不过好在两位圣人先师并没有多的看法,反而是那位昙至佛还问了一句:“还有这等事!”

这让辽东君接也不是,不接话又失礼。

至圣先师倒是说了一句题外话:“此处便是住下你们整个慕容世家也是可以的。极好的所在,四时风物有桃花可看,那仙山之上已经有了极多的野生灵草,若是再种植一些,按照批次换代每年种一些,用心打理便是姬家山海苑一般的根基之地。对家族来说一个极好的所在,便是把那天一阁连带松风水月两座小筑连带那个阵法一起搬进来都不亏的。”

万世师表的孔家自然也有至圣先师说的这种私有小洞天,如此说来经营家族也是十分在行的。

至圣先师似乎意犹未尽:“不要这么看着我,治大国如烹小鲜,治理家族多在细微处下功夫。不急不缓徐徐养成才是正解。”

这算是指点慕容氏了,只不过对慕容氏来说很难。

辽东君脸色带着笑的说了一句:“家族小辈所有,总不能欺负他。”

至圣先师评价了一句:“榆木脑袋。”

又看了看德昭夫子,说了一句:“想必你是听懂了的,不用抢,借总是会的吧!不用借整个洞天,只要借的一隅之地放下那藏书楼和两座小筑,重要的是连那座星斗阵一起搬进来。”

姜果然是老的辣,至圣先师就是老辣之中的老辣了。

果然顺着桃花坞原本的石板路,朝着仙山走。

终于是在崖下看到一座仿造的对弈亭,还有那开凿在崖下的石窟。

德昭老夫子由不得眼一黑心头添堵,这格局都一模一样,为什么自己要领着各处茅屋寻找。

若不是那两位心怀大度,就要以为是自己故意绕路了。

昙至佛此刻对着至圣先师微微笑着开口:“贫僧原来也是来过这桃花坞的,只不过这样来还是不一样,大大的不一样,与第一次想必地界广阔更不好寻找,这小洞天得了那移来的仙山才起了这等变化,想来慕容世家的你们两位也是不知了。”

算是解围了德昭夫子与辽东君的窘迫。

一语双意。

已经算的是故意大声说话了。

可灯火通明的石窟之中并没有多余的动静,既没有人应声也没人出来迎接。

慕容德昭已经是满脸尴尬神色了,以眼神示意辽东君进去叫人,免得让至圣先师和昙至佛这等一教尊长进去,那就是大大的失礼了。

辽东君进那仿造的桃花石窟,石窟上的匾额如今叫养心居。

辽东君进去的快,出来的更快。而且脸红的像熟透的虾米,一指着那石窟之中道:“叔父还有二位先圣,你们等一会,凤皇他们似乎不方便出来,我们都等一会。就有小辈我在这对弈亭先煮茶侍奉可好。”

如此说的明白,自然只能是在此处等。

辽东君慕容泓的脸色红的像煮熟的虾米,此刻掏出灵符点火小陶炉的手都有些颤抖,心想刚才一幕要是给这几位看到,还不知要如何了。

看到这一幕,德昭老夫子似乎知晓石窟内似乎有什么令这位接任慕容世家家主二十多年的子侄都开不了口的事。

至圣先师也不急切,此刻反而是看着空中那一轮明月高悬天朗气清,心中原本想打架的心思也淡了。

德昭老夫子看着那一边洗刷茶杯一边颤抖的手,就知晓辽东君似乎刚刚看到了难以启齿的事。

可是至圣先师和昙至佛何等人物,那是可以瞒的人物。只好主动开口:“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这等惊慌?”

辽东君看着三双眼睛看着自己,知晓不说是不行了,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在沐浴。”

随后趁洗杯的空档随手在身侧位置还未干的桌面不经意写下了四个字给身侧的德昭老夫子看:抱背之欢。

又极快的以杯中水泼洒过去,顺带洗了茶台。

德昭老夫子就坐在辽东君身侧,这等快速写给自己看的那里还能看不清,可是这等小动作又岂止是能瞒那两位的。只能是期待两位先圣不愿深究视而不见,要么就是看清了碍于身份不好发作。

便是德昭老夫子也头皮发麻,忍不住有些心中埋怨自己好死不死为何要问。

还好对面两位似乎就真的视而不见。

至圣先师等着喝茶,昙至佛反而还谈起当日曾在此处桃林与那位光明顶仲天殿的魔君君尘缘做过一场惜败收场。

如今再想起先前那琅嬛福地的题字,更是相信是魔君的手迹了。

可喝了一泡茶没人出来,辽东君又硬着头皮泡了第二泡,终究是在这位辽东君打算泡第三泡的时候,德昭老夫子忍不住道:“景龙,你去叫一叫凤皇。”

只是这一句,辽东君的脸色又烧成了熟透的虾米。

可是还是需要硬着头皮去的。

辽东君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略微做作的昂首迈步进石窟,其实也就进了石窟的门扉,压根没像第一次直接过那屏风。轻声说了一句:“凤皇,叔父和二位先圣等很久了。”

可依旧没有回应,这位辽东君忍不住伸出头看了一眼,两人依旧在那个巨大的沐浴木桶中,只不过这次看的仔细了,那木桶边缘和敦煌君的贴身衣袍上有寒霜出现。而对面那一位似乎没有贴身内衣,周身之上散发酷热的气息,似乎另外一个极端。

辽东君看清了这不是一同沐浴抱背之欢,只是在疗伤。

自己先前可算是把慕容家的面的丢到了地上,还捡都捡不起来的那种。

欣喜之余,只好快速前去回禀:“叔父,我先前好像看错了,不是一同沐浴抱背之欢,好像是运功疗伤进了入定之中。”

德昭老夫子一口茶似乎呛死,心中埋怨道这位子侄还是不稳重,这种事怎么还能说出来,直接领去看不就行了。

当然是至圣先师先请,鱼贯而入的几人只在屏风边看了一眼,随后又各自退了出来。

昙至佛的脸色有些不安,至圣先师的脸色似乎松了一口气的那种。

又是等了一个对时,在这对弈亭的茶水已经喝饱半个肚皮,至圣先师都忍不住与德昭夫子手谈一局。

原本至圣先师是要和昙至佛对弈。

但是至佛说自己此行只是锦上添花没有对弈的彩头,自己对着对弈一道实在是不精通,算是婉拒了。最后为了不冷场,慕容恪这位差了辈分和身份的夫子只好补缺了。

半轮弯月挂在中天的时候,终于等到敦煌君一身白衣在月光映照下如水晃动的走出了桃花石窟似乎很是疲惫的伸着懒腰。

看到对弈亭的诸位,也是有些诧异。

辽东君有些忍不住的想笑,那浴桶内被两大先圣看过,有记载以来自家这位二弟应该是第一人了,与桶内那位并列第一人。

不等解释至圣先师开口了:“先去看看再说。”

石窟内,此刻妖君君莫羡昏迷不醒的躺在石榻上。

切完了脉,至圣先师叹了一口气:“天人五衰。”

看着敦煌君似乎未懂得眼神,这位儒家第一人又说了一句:“天人将死,尚有五衰的天人五衰。如今已经头上华萎,青丝白发,这白发与一般的白发不同,等全部白的时候便是天人死亡之时。如今需要在冰水之中沐浴,还需你以功法修为帮祂稳固内息,则是因为这一位妖君体内妖元曝起,有冲破奇经八脉的征兆。”

敦煌君又问出了两个字:“妖元?”

至圣先师微微点头:“妖族修士修到了五境陆地神仙后,更进一步大天人无垢到极高深境界神隐天地的层次,便会转化自身灵气得出妖元,乃是行法之源,比之灵气强了不少。你看昙至佛这等修行必然修出佛元,更简单一点的说法,就是勘破五境的大天人才有的内在灵元形式。若是魔宗修士到了此等境界便有魔元,他们的虚鼎世界化作真实小天地便是以自身魔元为根底。道门到了此等层次多是金仙上仙,那仙元也不过是换个说法而已。”

至圣先师似乎没当回事就能说出三教还有魔宗高深修士的高深上境。

敦煌君理解了,那是因为自己没有勘破大天人只是刚刚摸到门槛将破未破。远远未达到五境陆地神仙之上大天人无垢的上境神隐天地的高深层次,自然还未有自身的元力。

敦煌君问出了又一个问题:“妖君重伤,这三月以来虽然经我配置的汤药伤势渐渐痊愈,但是早晚两次经脉错乱的症状却是愈来愈严重了。几乎没有醒过,每次安顿后都只能昏迷熟睡!”

片刻后又补了一句:是否是我药不对症,而且现在苏醒世间越来越少,最近更是极少苏醒那种。”

至圣先师再次欣赏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这就对了,当初那位金阙帝君寄灵降下法身,以妖君之躯对战那魔神。帝君灵识离去后这位妖君被妖族那位大能偷袭重伤,我随看的不算太清楚,但是大概能推测那一位必定是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不然不足以伤这位妖君命悬一线。妖君当初体魄重伤之时早已气空力尽,只是现在身体复原,那妖元恢复反而却成了最为要命之处了,那妖元爆起冲破经脉穴位便只有一条幽冥路。这天人五衰???虽能看出亦无法救治,只能看着祂慢慢受尽折磨而死。”

似是盖棺定论了一般。

随即拿出了一副石制手铐,看着敦煌君的眼神,这位至圣先师只好解释一句:“虽然祂号妖君,这点气度我还是有的,非是禁锢祂。妖君这妖仙上神天人体魄与魔神对战的功德情面我还是认的。只不过如今祂这情况,此法能减轻妖元暴乱症状。天心石打造的阵法手铐枷锁可以禁锢灵脉流动

,自然可以禁锢祂体内要命的妖元。只不过这手铐不好看就是了,你若耐得心,我送你一块天心石,你自己打造成手镯脚环也可,与祂四肢戴了,请你自己那位弟子或者姬家家主以移经截脉的手法封闭掉祂任督二脉,一并锁掉身体大半穴位,这妖元短时间不会造成祂爆体而亡,只不过那天人五衰,我也毫无办法。”

敦煌君拱手弯腰一礼,算是为先前鲁莽的行为致歉了。

先圣的胸怀果然不能常理度之。

这位至圣先师还真就一挥手衣袖下翻出一块砂锅大的天心石,递给了敦煌君。

只不过顾不得礼仪,救人如救火至圣先师把那石制手铐还是先铐上,好歹是救命的方法。

移经截脉的手法自然说的是喜怒哀乐指。

德昭老夫子问了辽东君一句:“子安何时回来,回来后直接告知他这里的情况。”

辽东君自然是回一句:“快了,若是脱离队伍他可回的更快,不过有不少伤员,少了他好多时候没有主事之人,带着队伍最少还有十天左右。”

敦煌君平静一语:“不用急切召他。”

心动不如行动随即坐到石榻边,直接迅速出手封闭君莫羡任督二脉还有一连数十处大穴。

最好还是至圣先师开口:“差不多了,再封下去祂与一个死人何异。”

截脉手法极为准确,至圣先师看到那指法也是微微无语摇头,显然认得这指法。

至圣先师又多说了一句:“早晚两次一刻间的经脉错乱还是免不掉的,只不过能降低暴乱的程度!需要人小心看顾。”

随即对着那位昙至佛问道:“至佛,天人五衰乃是佛宗提出的。按照《法句譬喻经》所说乃是欲界与色界的天人将死的表象。可这位妖君这算”

言下之意是这位妖君的根脚。

昙至佛面皮微微一抽搐,那独眼之中绽放智慧之光:“这便算的是天人色身临凡。天道敬生灵,可是天道诚然只有乐没有苦,但是乐尽之后必然苦。天道众生易产生常、乐、我、净的颠倒想,若是起了嗔心便很难不堕入恶道。人道有苦有乐,因此有修行助道的因缘,长远来看却是更容易。所以天人下界偷取的不是简单的气运,而是成道的机缘。魔宗之所以反对天人下界极大半都是在这里”

正魔因果各种纠缠,自然不多说,这位大僧也有那胸襟,只是简单说道点到为止。似乎也没觉得魔宗这观点错,看那语气还有几分赞同。

这位德深的昙至佛笑着继续说道:“诚然如至圣先师你所说的《法句譬喻经》中记载着一个故事,帝释天命终时,知晓自己即将堕入世间一制陶器为生的作坊受胎成驴子,身体出现五衰之象,忧心忡忡之际与佛陀处求法。在祂皈依佛法时,发现自己处在驴腹之中成胎,而这驴子挣脱了绳索乱蹿弄坏了主人的陶器,那陶器之主人痛打驴子一顿,以至于腹内幼胎受损流产,帝释天因此逃过劫难,感念佛陀威德力,帝释悟的无常的意义,精进解脱之道,由此成为喜闻佛法、护持佛法的护法神。”

“敦煌君,你可平时等妖君清醒之时,读些佛法与祂听。”

随即竟然郑重一礼。

显然这里夹带私货,至圣先师也未出言反对点破。

想一想慕容世家儒佛都修,自然没问题。

敦煌君皱眉不止:“如此说,此伤没得治?”

昙至佛摇摇头:“与其说是伤,不如说是命。”

敦煌君低声一语:“魔君曾说妖君天命未至,不能临凡落地,如今这何谈命?”

至圣先师微微摇头:“这是命,便是天人也逆不得。”

沉默片刻,只好再次解释道:“虽说是金阙帝君种下的因,可是如今三万六千天阶耸立在半天云上,带着妖君你如何可以爬上昆仑。所以这是妖君的命,天命如此,陨在人间。”

此处只一张石榻如今充病榻,这一间石窟充作起居静室,也不方便太多人落座。

先前看诊围作一团说得过去,要谈正事自然还是要出去说的,而且事关妖君生死和慕容世家的声誉。

事情种种,因果这般,只是如此如此,各种详谈。

不论是维护慕容世家声誉,还是需要看顾妖君,两位先圣隐约之间表达的意思其实还是需要限制妖君,预防为祸神州。至于原本恩养妖君在圣地之中修行,把鸟在笼逗的说辞已经用不上了,这位妖君时日无多,如今说出来就是蓄意刁难刻意调戏了,这点胸襟诸圣还是有的,诸子百家贤人也是有的。

至于那些打算施压慕容氏,合纵连横各种利益交换勾当买卖,两位先圣自然会去神都洛阳做客皇室分说由帝国压制各方,大局还是要顾一顾的。若非如此那位倒持木剑的金无怠就没有上了城头再故意路过众圣云头以一道白光扫过的方式讲一个特殊的道理了。

期间敦煌君几次回石窟看顾床榻上那快要醒的人似乎并未觉得失礼。

倒是让慕容世家的礼仪似乎再次在两位先圣面前掉落。

等敦煌君跟随德昭老夫子送走两位先圣离开桃花坞去水月小筑月沼送别。

一道白衣身影落在桃花坞桃花林中。

金无怠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故意说给人听:“也不是不能救,一道解法,一道治法。那解法便是逆天改命!至于治法嘛,刚刚至圣先师已经说了,那天梯之上昆仑仙山神宫那位大道君的道场之中自然是有救祂之法,不过嘛实在太难,有人已经爬了天梯失败而回,还是一位出自剑阁的剑仙。剑阁如今出去剑圣只有那位青莲剑仙,可想而知:道海无涯,天梯难爬。如今那昆仑升仙台为妖仙再开,只不过这位妖君算不算的妖仙中的上仙、金仙谁又说的准了,不管怎么说这引渡妖仙也算的一个活命的机会。”

下一刻,一袭白衣的金无怠出现在石室内。

这位半步武神可是全须全尾完完整整的存在,斜眼看了妖元被封石榻上躺着的君莫羡。

突然开口道:“你就不怕我一剑劈砍了这妖身。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就在这时一个让人想不到的身影出现,一袭白衣一张注定会让先前众人吃惊的脸。

这人手中拿着一壶酒出现了,抛给金无怠一壶,十分平静的说道:“万象神宫至高天阙之中的天宙已经失衡,你还是期待我想出解决的办法,这妖身就算灵脉被封印,也还有些许武道底子伴身,对上你这等体魄的对手自然是没有丝毫胜算,只要不是行事完备的围杀,一般的各种阴谋诡计下行走江湖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石榻之上躺着一个妖君,靠着石壁有一位微微有些醉眼妖媚还在提着酒壶喝酒的魔君。

喝酒站立慵懒的正是许久不见踪迹的君尘缘。

最后又是反问金无怠一句:“前辈,你还是期待我找回丢失多年的天魔策,不然如今的我可搞不定那上面三十三个祸胎,我实话给你说了如今我是失了半数以上的魂魄,只能借这种方法自封不敢漏出踪迹了。若是让天上人间幽冥各种势力干掉我,不止神州会乱,只怕人间九州都会乱掉。而且最大的敌人还是我自己,我算是开诚布公了!你就不要揭穿我记得替我保守秘密,有时候还要救我一救。”

酒后真言极其简单,说话的人极其耿直,一边压酒小酌,一边手舞足蹈。

金无怠显然被如此的耿直惊呆了,无穷的祸患结果已经可以预见,这位守护神州近千年的高人也一时需要消化消化这消息。

可君尘缘身影消失在起居静室,在金无怠眼前消失,跟随灵气波动反而是那一间丹室边的酒窖之中,一座慵懒惬意的石雕正缓缓醉卧花酒之间。

金无怠跟到了酒窖:“那祂要是死了咋办。”

尚未完全石化完的头,微微一笑:“若是死了,则说明有人不想我镇守住神州。”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并未回答问题。

金无怠喝着酒有些无可奈何,简直是毫无办法。曾经这位半步武神在敦煌君出去打扫茅屋的时候,也曾悄悄地砍了这石像一剑,震的祂手疼。

随即一道身形两分那半步武神体魄瞬间隐去,余下的这个金无怠感觉不好似乎被作局坑了。

不多时候,敦煌君的声音响起:“前辈,你这老是来偷酒不太好!这些酒是给人存的。”

金无怠看了看手中酒壶,感觉脸都丢干净了,有些忍不住说道:“谁喝不是喝了。”

还好辈分足够大,这小辈也只能不给好脸色的说,目前不会为一壶酒和自己动手的。

随即打算伸手拿另外一坛,就在这时敦煌君递来了一壶极烈的双蒸绿蚁酒,好像潜台词是你这老祖宗好意思再拿我存的姑苏黄酒天子笑和云梦米酒醉乡甜了。

金无怠一种恨铁不成钢,就差没有骂骂咧咧的接过那一壶双蒸绿蚁酒了。

这位老祖宗最近半身都住在这琅嬛福地桃花洞天。

居所自然是在那仙山之上有一座七级浮屠。

敦煌君也上去过,可就是孤零零的一座浮屠,一层内和道观大殿一样供奉三清挂图,待上了一层便是各种兵器,第三层更是吓人,供奉了几具棺材煞气逼人。敦煌君还未上的第四层便遇到正下来的金无怠,所以后面几层实在不知有何奥秘。

数日之后,妖君君莫羡总算是可以行动如常。

是坐着轮椅大半身瘫痪一般那种,周身被封了任督二脉大半要穴,便是生活都不能自理,只有半个身体连带一只手笔能动。。

很多时候,不是需要而是敦煌君几乎不问就从石榻轮椅之间搬来搬去的那种。

一个清晨,露珠还未下青草尖。

终究是这桃花坞的主人慕容随遇赶回了慕容世家,一大早踏进石窟看着那位脸色苍白妖君的那张脸似乎有很多话,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墨迹了半天终于有话想说的时候,敦煌君手中抱着焦尾琴回来了,随即摆摆手,意思是让个地。

放下焦尾琴后并没有弹奏,反而是抽出一卷银针,看小随遇还没有出去的意思,只好开口道:“我要施针,你出去一下!”

随后便要伸手去揭衣襟,这时一只手及时的捏住了他的手腕,然后道了一句:“我自己来!”

自己盘坐,一只手自己半解开衣襟,漏出背部。

敦煌君又看了一眼小随遇,然后咳嗽了一声。

这算是赶人了。

等小随遇走出石室,敦煌君并没有下针,反而是看了看以后说道:“还有些未消肿,等消肿了以后再扎针。”

君莫羡那一缕白发似乎十分明显,只是此刻的妖君时不时看向酒窖的方向有些皱眉。

敦煌君似乎以为是为刚刚顺其自然的揭衣生气了,赶紧把那贴身的内衬帮忙提起披上。

石榻上君莫羡突然问了一句:“天人将死,五衰之症,何解?”

敦煌君无言以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片刻后君莫羡似乎自己找了一个头绪,再次开口;

“我似乎丢失一段记忆,可又有了许多未知的记忆,断断续续联系不上!改日你们陪我去一些地方,我需要实地想一想。”

在敦煌君有些愣神的时候,一挥手开始迅速冲开数个穴位,随手片刻免力为之的从虚鼎之中拿出一物,四弦琵琶惊雷琴。小巧拨子还直接掉落在石榻上迅速的用一条腿压下了。

随即一阵咳嗽,气息不稳。

有些神游物外的敦煌君总算跟上了节奏,随后迅速的出手检查封闭的奇经八脉,最后自然是封闭了冲开的两个穴位。

有些理解不了不要命的费力半天就取出一件琵琶,如今只有一个手行动如常,另外一手几乎半废,就是弹奏也有些勉强了。虽是一件极好的法器,但是也不至于如此拼命。

从自身虚鼎世界拿东西只需要极少的灵力,如今都这般费力。

敦煌君的内心还是有一些不安,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如何开口说教。

“帮我准备一个琴袋。”

说话的人理所当然,又似乎有些不解人情世故。

“好!等准备好车架马匹后,便慢慢南行,南边暖和一些,我们沿着大江走!”

总算是接上了先前的话。

敦煌君这时候在整理这石窟之中的书籍随口应答的也似乎没觉得那里有什么不妥,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备份抄录的天一阁的,都是敦煌君自己常用的,原本在水月小筑之中存放的抄本。

这位妖君从随身的锦袋之中拿出一张打磨的极薄的青玉面具拿了出来。

那个锦袋敦煌君在君莫羡昏迷的时候也研究过了,只有这一张面具和数身不太合身的衣物,以至于如今这位的病体上穿的都算的是借的。

此时君莫羡还未戴上面具就被拿走了。

敦煌君伸手揭过,看了片刻后说道:“我给你找一个透气一些的,我记得还有一张。”

随后把那面具放在一个原本装曲谱的檀木盒内,又放在需要弯腰才可以拿到的石榻下壁龛一对备用枕头边。

这开凿而出的石窟内石榻也是直接开凿出来的,石榻下做了几个置物的壁龛极为方便顺手,但是对起居不便的人来说有些不友好。宽大的石榻便是横睡上数人都是可以的,不过如今安置了一顺溜的棋秤、矮几、美人靠等可能用到的东西后,也有些位置紧张了。

只是不知平日里两人怎么生活的。

开凿取暖的火塘有些小巧,只能用来煮茶水,朝前的大窗下更是安放了一张极大的书桌,此刻上面正放了还没开袋的焦尾琴。

靠里靠窗的位置是哪个巨大的木桶,另外一边则是去丹室酒窖的路径。如今这巨大的石窟里这一间算是最为宽大的。不过是开凿了数个小窟,有丹室酒窖如此种种,更是在顺风口的下风向弄了一间火灶房,适合做些吃食或是熬药。若是顺着那路径进去还有数间未完工的,只是如今都放置处于停工的状态。

小随遇被吩咐去自己的草庐居住,如今也多了一道匾额“怡乐轩”,那笔力雄健可抗鼎的真书出自敦煌君的那持剑的手。

书法一道不是写的不好,反而是写的极好。

雄健险绝如行剑将军,字迹入木三分。

如今的桃花坞比原来的更大,远远不止十里规模。养心居与原来的桃花庵石窟相比显然更加精致,划分的也更加细致。只不过只能当做闭关的起居之处,除非是以后继续开凿出大一些的石窟。

如今烦恼的不是开凿石窟。

而是天人将死,逆天改命何其难也!

世路坎坷难行终究还需一行才知其中滋味。

欲知后事如何,请期待下一部易道吟之天魔策。

故事大纲架构已经完成,大概在年底的时候陆续上传,第一步的内容就到这里了。

因为还有别的工作,写作只是爱好,没有人校对,一开始写作工具用的也不熟悉,很多错别字之类的问题,以后会逐步改进,我为数不多的读者就是我写下去的动力。

我会把这个十多年前读书的时候构思的仙侠,或者说神仙鬼怪夹杂着一些道不明的情感故事尽量写的好点,原本是一个几分钟的剧本,学动画的时候写的剧本,后来慢慢完备的故事。

写作手法不太成熟,遇到太多问题,中间也经历过改变文言行文的方式,对我来说其实有点难,所以在第一步有一段故事内容其实自己不算怎么满意,但是因为工作压力家庭遇到事情,总之是各种因素之下,也没自己修正,以后我会备加注意的。

谢谢大家的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