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敦煌君的意识之境中。
有两人对坐,一人抚琴,正是一身明明蓝衣却成了紫色的敦煌君。
对坐不远处一人手中持一只尺八洞箫,看样式却是曾经纵横子在纵横峰所制的那一支。
手中挂着一幅青铜面具,上有九曲牛角。
一身青衣,头上用这一根青色发呆,头发却是飘洒的长过寻常人很多,像是从生下来没修正过一般。
两人正在进行一模一样的对话。
敦煌君停下手中抚琴:“你是姬太。”
那靠着临水护栏的少年微微浅笑,手中那青铜面具挥舞一下:“我,亦非我。”
敦煌君面前琴桌上的香炉换了一个位置:“对凤皇来说,你仍是姬太。”
这次没有挥舞青铜面具,那少年斜依在栏杆上,却是把手中尺八洞箫微微摆了摆:“那个死了很久的姬太吗?”
敦煌君又把琴桌上那香炉换到了远处,然后凝眉正色道:“很久之后的现在,仍是。”
朱栏边的少年没说话,却是把要凑到嘴边的洞箫又放下了,把本来已经扔道地上的青铜牛角面具捡起来挂在腰间,总算是记住了这是教中圣物,神尊亲制的。
其实在这一位少年的眼里,这就是一个可以去幽冥,代表一教之尊的面具而已,那有那么多说道。
见少年不说话,敦煌君再次用手把那飘起的檀香赶了一赶,然后主动开说:“现在的天下,暗潮奔涌,就算是五大世家一流
都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后面这句话是家中那位不知姓名百分颇高待在藏书楼的长辈说的,好像是自己叔父都礼敬那位,偶然听到德昭夫子叫过一声公伯。
栏杆边的少年从栏杆处离开,就是把手当脚用,盘腿撑着身体,虽然一手持有洞箫,却是两手撑着甩荡这盘腿两三下便到了桌边。
看着这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敦煌君简直皱眉,撇撇嘴终究是没说出那一句煞风景的话。
少年把洞箫换手,却是左手就在刚刚却是换了一副不那么金光灿灿的指甲,戴了一副七宝满布的银色指甲。
空置出的右手却是把桌子上小炭炉上温的刚刚好的米酒倒在了陶杯中。
对着敦煌君微微一笑,像是为刚刚放肆无礼的行为道过谦了。
然后举杯:“何止是奔腾,简直是沸腾嘛!既然沸腾何不一品。”
说完却是自己把那杯酒喝了。
琴后的敦煌君看着这少年喝着滚烫的米酒,忍不住说了一句:“这酒很烫的,不烫手?”
喝了大半口酒的少年作式欲呕,半程的时候换做笑脸:“我都喝了你才说。”
然后把酒杯置在琴边,缓缓又说了一句:“那就等吧,等人走茶凉后再喝。”
站起身走到朱栏边看这水月小筑前的一池水。
缓缓说了一句:“我身为魔道教主,很多事的,有事你说事,没事我便要赶回去端坐在那个天坑之上,看教徒礼敬。”
说罢自己都笑了,堂堂天道明火神座,确实是凌空架在一个天坑之上。
敦煌君支支吾吾却是勉强说成连贯语句:“届时,希望与你能共饮。就算是解脱我亦当做天命,运气好待繁华落尽,可以陪你看细水长流。”
栏杆边的人转过背看得出在笑,一手把那一支洞箫拍打在戴指甲的手上,缓缓说道:“慕容凤皇,你倒是人长得美,想的更美啊!你要知道酒冷了酒不好喝了,花开蝶自来。”
随即却是一群灵蝶飞舞,眼前人完全无视慕容世家的多层禁制,一道浩大灵气冲天而起。
抚琴的敦煌君看着桌上的半杯酒,又看着那灵气冲天人影不见只余下两只灵蝶的朱栏边,带着笑脸像是呢喃自语:“先来招惹扰乱我心一池春水,又想片叶不沾身般转身离开,你想到更美。”
随即眼前最后的两只灵蝶都消散了。
四下无人,敦煌君端起那半杯酒看了一看,心中怀疑的想,这温好的酒不烫的嘛!
随即把那半杯酒倒进铜壶,过了片刻混这温了许久的酒倒在陶杯里,用手一端刚刚好,这陶土杯隔热还不错,看了半响把这酒再次倒进去,又换倒了一杯,然后凑到嘴边闻了闻,然后伸出舌头沾了一下陶杯,烫的差点把手中的杯都丢在了琴上。
好不容易忍住,把陶杯放在了小炭炉边,心想刚刚他走之前喝那一口半杯简直是一气呵成也没见的多烫啊!
那最后走的两只灵蝶中的灵识却是换到姑苏城外枫叶林中一对灵蝶之上,那一双灵蝶停留在那左手七宝指甲之上,片刻后青衣少年缓缓看着一池碧波,回头看了一眼“让天下一先”的孤峰,忍不住叹息一声:“世间万物皆苦,你明目张胆的偏爱就是救赎。”
随即看了最后一眼棋挑天下的孤峰。
随即一首小令响起久久不绝:“留余庆,留余庆,忽遇恩人;幸娘亲,幸娘亲,积得阴功。劝人生,济困扶穷,休似俺那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正是乘除加减,上有苍穹。”
三日后,魔教东来,长安陆沉。
陪德昭老夫子去长安想着私下下一次见面的敦煌君不知道等到的是那一场惊天大战。
......
问心阁的君尘缘下针如飞,度过去一个元会的功力总算是把这位经脉俱断的敦煌君修复的只需静养几月便能慢慢恢复了。
淡然前提便是还需消耗三瓶太曦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