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娘喟叹一声,“你总有这么多理由,罢了,那就依你的。韫真,千万注意自己的安全。”
姚韫真含笑,“放心吧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可惜命得很哪!”
翌日,她冒着大雨,一早赶去了县衙,从方县令口中听到了最新的消息,顺带还从方夫人手里拿到了给方君寿的一套衣物和一小瓶药。
方夫人絮絮叨叨,“韫真,这是给君寿带的滋补丸子,他小的时候身体不好,每每离不得。近年身体好了,才不大吃,昨天不知道过得如何,让他吃一丸。衣服也……”
方县令咳嗽一声,“夫人,该让侄女出发了,君寿今天就回来,你不用多说。等他到家,自然有说话的机会。”
方夫人便住了口,目光切切地看着姚韫真出门。
等见不到她的身影了,立时换上一副臭脸,对方县令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方立元,你怎么不去堤坝那里看着啊?要让君寿去,你身体一向健壮,就淋点雨,在外头住上几天都无碍。”
方县令移开视线,嗫嚅道:“夫人说的什么话,我这不是要在县衙做好统筹安排么?”
“哼,但愿如此。”方夫人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出门去了。
姚韫真赶到堤坝附近的时候,雨势已然减小,江面水位虽仍旧持高不下,好在上涨的趋势不甚明显。
她一眼就看到了方君寿,见他不忙,就走上前去把带来的东西交给他。
“方夫人给你准备的,一小瓶药丸子并一套衣服。今天白日里我来看着,你先回府中休息吧,昨天大人很担心你。”
方君寿没有多说,接过衣服,在附近换好,却并不着急离开,反而走到姚韫真身边,和她一同望着江水来去滔滔。
“韫、姚姑娘,你说,这雨何时会停?若不停,南江的堤坝还能撑多久?”
姚韫真垂了垂眼,“这不好说,希望雨早日停歇吧,免得百姓受苦。水患过后,我们还有的忙活。死掉的家禽、动物等等尸体,不能让它们就此暴尸荒野,得尽快焚烧……”
否则的话,谁知道这些动物尸体会不会变质腐烂,污染南江的水,进而引起瘟疫?
方君寿轻抚额角,“是啊,所幸茂河那几条支流,我们已经将河道清理过了,不至于对附近的百姓造成很大的影响……”
姚韫真听着他说话,越听越觉得方君寿有点鼻音,她扭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方公子,你是不是发烧了?还是染了风寒?陈霖陈公子在不在?”
方君寿微微抬手,“不用……”
姚韫真不听他的,只把陈霖喊来,“方公子似乎染了风寒,你先带他去康乐堂找大夫看看,再送他回家,可明白?大人若得空,就让他来。”
陈霖下意识地点头,“明白。”
方君寿张口,还想要为自己辩驳一两句,被姚韫真镇压了,“身体是一切的本钱,方公子,保证自己的健康最为紧要,这里暂时不用你操心,回去吧。”
在县衙的方夫人接到了一个感染风寒的儿子,方县令也没有偷懒的借口,唯有讪讪地坐上马车,前往堤坝。
按照惯例,发生天灾后,当地官员得赶往现场进行救援,他能躲过一日,也是因为派了儿子去,如今儿子染了风寒,方县令没借口逃避,唯有亲身上阵。
方县令到处巡视一番,赶到堤坝上的时候,姚韫真已经划着一条船捞人去了。
因为之前战绩丰富的缘故,众人丝毫没有怀疑她的能力,让她和相熟的杜淮一起划船出去,方便一个人划船,一个人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