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林柠吃完解酒药，祁嵊关了主卧的灯，走到客厅坐下。

临市的初春气候还比较干燥，怕林柠夜里口渴，祁嵊又倒了杯水折回去，放到床头。

重新回到客厅，他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脑海中都是林柠睡之前说过的那番话。

他根本就没听到她嘟囔了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只是随口逗弄，没成想最后误打误撞。

没有任何准备的被撩了一把。

其实往日，类似这种话，他也听林柠讲过不少。

一部分是她阴阳怪气时说出来的，另一部分大多是在床上时，被他逼着断断续续的讲出来的。

不管是哪一个，他都很清楚，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真心的。

可他偏要听。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从她口里说出来的，他全当成真的又能怎么样？

只是没想到，他严防死守，结果今天乍一听到一句真话，顿时又溃不成军。

他可以接受她自始至终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假话，这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毕竟这段关系是他强求的，如此才正常。

可唯独，他不能承受这些假话里混杂了一句真心话。

就像是一直在一堆玻璃渣里摸索，企图用这些来拼凑一个完整且完美的梦境。

他无数次攥紧手里的碎玻璃，从不在意被割破的掌纹和被猩红弄脏的手指。

直到，太阳升起，在斑驳的光影下，他看到了一颗被彩色糖衣包裹着的糖果。

他怎么舍得丢。

得再攥紧些……

最好能让她把这颗糖主动喂到他嘴边。

——

夜里，特助没想到还能接到祁嵊的电话。

“喂祁总。”

祁嵊今天给总裁办放了半天的假，他下班后早早回家休息了。本来以为能睡个好觉的……

这特助的破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打扰你休息了？”

“啊没有没有。”特助怎么敢说实话，“我还没睡呢，在看电影。”

话落，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祁嵊一笑，“辛苦了。本来不想打给你，但是确实有正事。”

“没事没事！您吩咐就好。”

这么温柔的和他讲话，还道歉，搞得他还以为在做梦呢。

怎么有点不太真实呢？

特助抬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他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大半夜的，祁总又吃错药了？

“帮我约一下林董。”

“谁、谁？”特助惊得瞪大眼睛。

该不会是他以为的那个林董吧？

祁嵊耐心重复：“枫林，林董。”

“！！！”

“听清了？”

“听、听清了。”

“三天内给我答复。”

特助：“……”

——

一觉睡醒，林柠头痛欲裂。

“嘶。”

她揉了下额头，手放下时突然碰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

“！”林柠吓得连忙坐起来，扭头看向一侧。

同一床被子下，男人上身赤裸，侧身面向她，还在睡。

祁嵊？？？

她动静太大，祁嵊又一直浅眠，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眉心下压，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林柠眨眨眼，无声地询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果她脑袋没出问题的话，她记得自己应该还在临市。

男人看了眼时间，缓缓合上眼，拒绝和她对视。

“起来上厕所？快点去，时间还早，回来再睡会儿。”

“……”上个屁。

林柠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光明正大的瞄了眼他的上半身，好像无事发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