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第七日:玉作匠人—玉决(2 / 2)

王都三十日 青果 2169 字 4个月前

于公于私,子成的命案都被郑达列为弼人府最紧要的案件。而现在,破案最关键的一环,现场目击证人不见了!

内奸还没有找到,所有针对自己同僚的跟踪,无一例外地显示出他们的清白,不管是顾七、卢治还是黎逢,没有任何值得想象的疑点。

这着实让他疑惑,这是全部可能泄露隗烟行踪的名单了。当然,名单中还有他自己,但他确切地知道,他没有。

隗烟不见了,有人说,这恰足证明,内奸就是任克。

听到这个说法,他耳根发热,仿佛听到同僚的耻笑,任克单独守护隗烟的决定是郑达做出的,正是经得他的允准,隗烟才会跟着任克走出他们的监视范围。

把最关键的目击证人送到内奸手里,做了刺客多次行次也做不到的事,如果这案子最终“埋”在他手里,将是他弼人生涯中永远的污点。

郑达向来自信,这一次却全在黑暗中摸索,内奸的事更让郑达的信心慢慢消磨。

“卢治,任克的行踪交给你了。”郑达无力的说。

任克是黎逢的手下,派黎逢去查当然不合适,顾七与黎逢有隙,自然也不是合适的人选,可以用的人,只有卢治。

“都散了吧,按我先前的安排,不可丝毫疏漏。”

郑达说得严厉,但三个心腹手下都看出郑达这一刻的灰暗:“有什么情况,我便在此候着你们的消息。”

三人相继离开,郑达独坐。

在下属和同僚面前永远自信的郑达,在独处的时候,却喜欢享受孤独。经历过刚入王都时的张狂和荒唐,经历过干戈相击的嘶吼和撕裂,经历过无数次的生离和死别,他张扬的性子终于能够沉下来,由好动变为好静。

安静中,他才能思考更多。

只是现在他静不下来,而今他遇到的几乎是人生最灰暗的时光,之前他遇到过的危机,也许会危及他的性命,但从没有一次让他这般无助无望,以及无力。

他低眉端坐,眼观鼻,鼻观心,压抑着渐渐浮躁的心。

就个人成就而言,郑达已经超出了他的先辈很多。只是他自认还远远不够——在战场上,他看到了太多的氏族的覆灭,大军推进时,那些举着他认识不认识的氏族图腾旗的部落,那些举着树枝木棒试图抵抗大军的族人,像是车轮下的蚂蚁,根本无还击之力,才一接触,便被碾压得尸骨无存。

郑达再次回到王都时,追求的是封侯事业。

只有封疆裂土才能光大他郑氏一族,而不是像那些他甚至叫不出名号的部落一般,被淹没在兵锋之下,碾压在尘土之中。

子成遇刺案必须要破!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天也没有可以算得上突破的进展,但这个案子不查清,他无法向右相大人交代。

右相大人对他有知遇之恩。

更关键的,从他刚到王都时推掉的一个又一个机会,最后只能到戍师以后,他就把“积累成功”四个字作为人生奋斗的方式,用一次次的成功,来攀上他人生的巅峰。

眼前的案件足以毁灭他之前几类的所有成功。

郑达正闭目思索时,属下来报,顾七求见。

“说吧,你还有什么发现。”郑达淡淡说道。

顾七与其他二人一同离开,又特地折回,只能说顾七一定有什么不愿意让其他二人知道的事。

“属下还有个发现。”

顾七看左右无人:“请大人取出玉决来。”

郑达从怀中摸出玉决,放在案几之上。

顾七上前,拿起玉决,凑到郑达面前:“属下发现,在玉决的一个鼻孔里,雕有一个印记。”

郑达接过玉佩,就着从门外射入的光线细看,在咬尾龙另一个鼻孔里,浅浅地刻着一个字:

“猛。”

郑达眼瞳猛地一缩:“猛父?”

顾七点头:“是,属下怀疑,是王后的那个媵臣。”

郑达自然知道王后有个自泞地而来的媵臣,是子画的拳脚师傅,叫猛父。

“泞地那边有什么消息?”子见受王命去泞地平叛,郑达并未因此放松对子见的跟踪。

“是黎逢的人每日与子见的马小臣联络,据说要明日才回。”

郑达中指轻轻在案几上敲着,这个不自觉从右相处学来的习惯一直跟随着他:

“有什么消息立即向我回报,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所有消息。”郑达命令道。

“唯!”顾七回道。

郑达遣走顾七,从案几上再次拿起那块做工粗糙的玉,缓缓起身,王都制玉的匠人有如此之多,但找到制作这块玉的匠人,便能知道玉决的主人是谁,机会虽然渺茫,总该试一试的。

也许这是一条比隗烟见到的更重要的线索。

他今天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得立即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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