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玉策,我明儿就给王子送来。”想了想,寒嬉又补充道,这两句明显是说给妇息的:
“希望王子会喜欢。”
“子见。”一直未开言的大王对子见道,“泞地近日颇不宁靖,羌奴聚众暴动,逃了一百多羌人,亚戴弹压不住,我与亚进商量,你明日带人去一趟。”
子见避席,单膝跪地,抱拳回道:“唯!”
众人话题于是转向了泞地,大王的泞地田猎尚未成行,居然又出了这样的事,有说亚戴过于严苛的,有说领头暴动的羌宫过于奸诈的,莫衷一是。
正说着,易青走进明堂,面色有些仓皇,因不是正式议事,易青无需见礼,进门后径直从众人背后绕过,将手中一片竹简递给右相。
右相接过竹简,才看一眼报上来竹简,便全身颤抖起来。
众人瞧出异样,都看向右相,只见右相大人的手颤颤巍巍,握不住手中竹简,掉落在地,以手揪住自己的衣襟,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向后就倒。
易青知道右相得知子成噩耗,定会伤心欲绝,却不成想竟至吐血晕厥,见右相朝后倒来,想也不想,噗通跪倒在地,不让右相倒在地上,单手揽住右相的肩,见右相斜斜软倒怀中,口中悲呼:
“大人!”
妇微就在右相身侧,见夫君如此,已是惊惶无措,抓住右相的手不停地喊:“夫君!”
亚进与右相亲近,见状从案几后腾地站起,走了过去,捡起带血竹简,看过之后,瞪着上首坐着的妇息,口中直念:“可恶!可恶!”
亚进骂了两声“可恶,”,之后半晌没出声,俄而走向茫然看着右相的大王,将手中竹简无言呈上。
大王看了,亦是颤抖不止,口中不住喃喃:“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易青让右相靠在怀中,仅余的一只手掐住右相的人中,口中几乎是哭喊:“大人,醒醒!”
良久,右相大人悠悠醒转,环视一圈后,对易青说:“青,我要去看看。”
妇微仍不知发生何事,以为仍是国事,不满道:“都这样了,就该回府中将养着,看什么看!”
易青再忍不住,哭着对妇微轻声哭喊:“主母,子成死了!”
妇微如中霹雳,呆在当场,少顷,从眼角流下两行泪来。
右相仍挣扎着要起,易青急道:
“小的来时,郑达专门对小的说,请右相大人一定保重贵体,不要去现场看,免得触怀感伤。”易青顿了一顿,接着又说:
“郑达还说,会派出弼人府最精干的人尽快查明真相,要小的禀报大人,他从现场回来后,定第一时间向大人回报。”
“回去吧。”右相大人无力地挥挥手,对易青说道。
易青搀起右相,对上首的大王、妇息微微躬身致意,便扶着右相往外走去,妇微也不哭闹,脸上泪痕弯弯曲曲将新抹的燕支洗出沟壑,戚戚然起身,跟在右相身后。
亚进怔了一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冷哼着对妇息瞪了一眼,追着右相出门去了。
亚进追上前扶住右相,右相把手搭在他的族兄的胳膊上:
“进,你陪陪我,我有话要和你说……”
看着右相被易青搀扶着,踉踉跄跄走出寒氏馆驿,卫启心中冒出不祥的感觉。
作为王宫守护者,卫启领有上千宫甲,足以睥睨一方。担任这个职位以来,卫启一直处于高度的紧张中,但从未像今晚这样,将弦绷得如此之紧。
易青急匆匆从外面跑到寒府传消息时,刚好是卫启在外值守,搜身过后,卫易进了明堂,过不多久右相便被亚进搀扶着出来,随后,大王抿着嘴,一脸的阴冷,立即回宫了。
“封锁宫门,非王令不得进出宫禁!”还在路上,大王对卫启下令。
大王浮肿的眼袋带着困意,在酒色日积月累的淘洗下,大王强健的身子在这一年来终于显出些疲乏。
但这一刻大王眼睛红着却不是因为酒,目光灼灼地透着怕人的冷芒。
卫启吓了一跳,非王令不得进出宫禁!这是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他进宫以来,从未一见!
大王看着卫启满脸震惊,身子疲惫地靠在车后的挡板上:“敛的儿子,叫子成的那个,被人杀害了!”
卫启一震,手中马鞭差点掉落。
王室无小事。
任何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勾动天雷地火,何况是死的是一个王子,死于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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