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两人一阵轻笑,笑罢便没再做声,只是悉悉索索的忙着,像是在做女红。
隗烟半眯着眼,身子不敢动弹,转着眼珠四处打量,发现自己不是在林边的小土屋,屋内昏暗,但似乎有几缕微弱的光从身后打在墙上,这是她熟悉的场景,女乐坊没有窗子的土屋便是这般,唯一不同的,女乐坊的屋内灯火通明,而这里却没有。
身后不远处有两个妇人在聊她,虽然才几句话,但隗烟还是从中听出些也许有用的消息:有人要杀她,有人不让,双方打了起来,还死了人;她们以为她现在疯了,或者是个傻子。
上一个记忆就是那个猎户扑过来,把他撂倒在地,之后的事隗烟完全不记得。
她极力回想醒来以前的事,实在想不起来。
她饿极了,在山中小屋中翻找能吃的,遇到那个大汉,大汉狞笑着朝他扑来……然后,似是一场梦,醒来后隗烟就躺在这儿了。
她不知道这是哪儿,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便装着没醒的样子,先弄清是什么情况再说。
两女就着门缝透进来的光摆弄着针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听了半天也听不到想要听的,隗烟正准备“醒来”,忽听得门“吱呀”一声,进来个人,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给你们送吃的来了。”
那声音又问:“情况怎样?”
年轻一点的声音说:“闹了小一会儿,估计是累,就睡着了,还没醒。”
“大人吩咐,闹的时候说的话,睡的时候说的话,都要仔仔细细地听了,看说了些什么。”门外进来的男子说,随即又问:
“都说了些什么?”
没等女子搭话,又接着说:“为她,我们弼人府已经折了三名个兄弟,希望别是空忙一场才好。”
这回是第一个声音回话:“没说什么,就闹着,一会儿挣扎着大喊‘别杀我’,一会儿又哆哆嗦嗦的躲到墙角说‘不要,不要’。没说什么新鲜的。不闹的时候还好,安安静静的。”
隗烟偷偷听着,暗暗记下,如果要继续装疯卖傻,就按照这人说的个来装。心中又隐隐觉得纳闷,她喊的“别杀我”和“不要”是什么意思?在失去的这一段记忆中,她经历了什么?
“我说大兄弟呀,这女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我看黎逢大人很紧张她。连弼人府的人都死了三个,说不定什么时候杀进这里来,我们两个婆子就陪着她一起完了。”
这声音发完牢骚,立马换了个软软的腔调:“我说大兄弟呀,你就和大人说说,给加几个碎铜呗!”
“说什么呐!”男子说,“我们哥几个干一天还没你多呐,要不,这个你拿着,我们换换?”
“哎呀大兄弟,大姐是和你说笑呢。”年轻的声音陪笑着说,“这匕首一看就是见过血的,看着都怕,大兄弟还是自己留着吧。”
男子被不着痕迹的拍了一句,心中得意,“嘿嘿”笑了几声,对女子说:
“右相家的案子听说了吗?几天前右相大人遭遇刺杀,昨天又听说他儿子被人杀死了……”
“啊!”二哥女人惊呼,连忙捂住嘴,“右相大人?”
年轻的声音紧接着问:“王都内,还有谁敢动右相大人?”
女人如预期一般表示出惊讶,男子得意起来,啧了一声,声音压得更低:“说来说去还不是王室的几个人在斗呗,难说是不是大王忌惮右相大人权柄过大,因此……喀!”男子口中拟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女人的好奇心重,问:“忌惮右相大人,为何要刺杀他儿子?”
男人被这话问住,嘿嘿了几声,指着面朝墙壁躺着的隗烟:
“这人原是女乐坊的,右相大人家的案子,她可能目击了,受到惊吓才变成这样。所以大人要你们好好的待她,说不定一觉醒来就恢复了——她现在可是破这个案子的关键啊。”
二女一听隗烟是女乐坊的,言辞间便有些轻蔑:“怪道身子上透着一股香艳呢!”
男子没有理会二女的轻蔑,续道:“她原来关在弼人府,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搞得现在东躲西藏的。黎逢大人说,弼人府只怕是有内奸,不然怎么她才到弼人府,对方就追杀到那儿了?大人正为这事伤脑筋呢。”
男子从篮子里端出吃食放在地上,脚步走到门口,又说:“等下她醒来,记得叫我,大人说要问她话。”
两个女子听了,连声应好。
隗烟心中犹豫,听刚刚的对话,这里分明是弼人府的地盘,她知道弼人府,也知道弼人府是干嘛的,她急着想把看到的一切说出来,也许说出来,她就从此告别那个噩梦了。
让她犹豫的是,刚刚那男子说起弼人府有内奸,她如何能确定她是不是把看到的一切说给那个内奸了?若恰好问话的是那个内奸,说出她看到的,只会死得更快。
不如继续装傻。
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她决定“装傻”,直到她找到她认为不是内奸的那个人,或者,想出不会被内奸杀掉的方法——一个傻子又能威胁到谁呢?
想着想着,身子疲累,隗烟在这没结果的冥想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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