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右相口中的“那人”是谁,亚进想的是王后妇息,郑达想的却是王子子见。
右相又来回踱了几步,慢慢平和下来,走到身侧的粗大柱身上拍了拍,道:“郑达,你的心思我知道,只是你更要知道,这棵树被匠人立在到这儿之前,已在林中生长千年,可知罡风再烈,也只能刮落树叶,却刮不倒大树。”
“若是不能一一排查前卫,臣请右相杀了戴镰。”郑达见右相否了他的第二个请求,又老话重提:
“府库中无故遗失一柄短刃,属下无能,现在还没能查出端倪,但不管怎样,这柄短刃便是行刺大人的凶器。昨日属下听了大人所言,戴镰性子,恐难当刺客之任,又前前后后再梳理一遍。依属下所知,戴镰绝无可能从府库中盗出短刃——臣恐相府中心存歹念的,不止戴镰一人。”
“既然另有其人,不是戴镰所为,为何还要杀他?”
“杀一儆百!”郑达咬牙道。
“你只管查案,尽快找到背后的人,我知你不会敷衍,不来催你。府库短刃失盗是相府内的事,便依你所言交给易青去办好了,你不用管。”右相仍不同意:
“至于相府安全,你且放心,我已有安排,府内巡查之人由之前的二人一组改为三人一组,全部打乱重新搭配,不管当值不当值,任何人都不得单独行动,如此即可,无需弄得人人自危!”
右相看了一眼亚进,对郑达道:“还有什么事?”
右相如此发问,便是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说下去,郑达无法,只得将昨夜的事回禀:
“臣昨夜去了戴氏坊,与戴镰之女重走了一遍被贼人掳走时走的路,想看看那贼人在何处落脚。”
郑达还未说完,被亚进一拍大腿,叫了一声好:“好法子!我怎么没有想到,这般顺藤摸瓜,便可知那贼人落脚何处,是何人家产,自然就能查出背后指使之人。”
“亚进大人好心思,属下正是这么想的。”郑达被亚进打断话头,却不能着恼,反而恭维一句,接着说:
“一路曲曲折折,最后那女孩儿指着的是王子子见的府邸。”
“不会吧!”这次讶然起身的是亚进,“怎么会是子见?”
“子见最近做了什么,见了何人,你要弄清楚!”右相的意思是对子见进行严密的监控。
“唯!”
郑达本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先前卢治未尽之言,便是这个意思,要对右相下手的,必因继位之事。但继位大事,如此敏感,他怎么能只是靠猜?
亚进粗声粗气道:“怎么会是子见,不应该是妇息吗?”
妇息是王后,上次在外朝,亚进差点说出这个名字,为右相目光所阻,这时候终于说了出来。
“属下并未说背后主使之人就是子见。”郑达的确没说,也没有这层意思。在查实之前,他不能有自己的论断。
二人当郑达是心腹,并不避讳,郑达却不好置词,对二人分别躬身施礼:“若是大人没有别的吩咐,属下这便告辞。”
右相淡淡看了郑达一眼:“去吧,你须仔细,便是小事也不要放过。”
转身出门,耳后听得右相对亚进道:“妇息上次得罪你,所以你对妇息没有好感,总疑心她,那件事早已过去,族兄无需耿耿于怀。”
“这就是妇息的阴谋!”亚进粗声表示着自己不满:
“昨日有人回禀,看到南郊这几日每日有上百人在抬土垒台,祭坛三层,高度仅在王宫重檐之下!妇息就是要子画当王,宫里不止一次传出消息,说妇息仗着大王的宠爱,要让子画继位。”
才被刺杀的右相却心平气和:“不会是妇息,她便是刺杀了我,在子画前面还有子见,轮不到子画。”
亚进被这话一时弄得哑口。
“进,你是我等族兄,也该收收火爆脾气了,亏得大王忍了你这些年,换个人早就收拾你了。”
亚进一贯大嗓门,走出老远的郑达还能清楚听得出亚进的话中带着怒气:“他敢!”
亚进身份了得,身为南庚大王之子,又是手掌兵权的商族大亚,身后还有长老会,大王要动他,果然是轻易不敢。
郑达从正堂出来,再去问戴镰那干瘦汉子还有什么显眼的特征,却丝毫问不出。戴镰当时心情激荡,那里还注意这人的面相特征!
回到弼人府,郑达叫来卢治,如此这般吩咐一番。
“大人,都布置好了。”卢治出去,直到日央才回来,语气短促。
“几个班?”
“两个。”
“不行,日夜值守的话,两个班容易被发现,安排三个班。”
“人手不够啊大人。”
“人手我会给你加,此事关碍非小,绝不能让人发现任何痕迹。”郑达有点头痛的拍了拍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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