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不是我下的。至于是谁下的,你们别问,我也不想说。十五年前救她,自有救她的道理……可如今,她便是我那几个孙儿的护身符……”
不对,老太太这话似想保护谁。
云苒忽然觉得下毒的人应该是:宛瑜——珠夫人认得卡锡,卡锡善于用毒,珠夫人手上若留有几瓶毒药,以备不时之需的话,也不用太惊怪。
而她不愿说出来,大约是怕萧湛因为这个行为,反过去弄死宛瑜吧,老太太这番欺瞒,也是为了护犊。
哼,宛瑜!
她眼神幽幽了一下,回头她得找她好好叙叙,空读万卷诗书,却把小聪明用到了邪门歪道之上。不过。在老太太面前,她也就懒得揭穿了。
“既然提到了十五年前的事,不如顺道烦您说一说,柳如瑾是怎么死的?宛容到底是谁家的女儿?”终于问到了这个宛容最最关心的问题了。
宛太夫人的目光缓缓落到宛容身上,目光平静一如古井,没有惊怪。这表明她果然是知情的。
而宛容脸上也浮现了热切之色。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五一十尽数告诉你们,但是,这位钦差公子,您得给一句话,能否保我宛家孩儿的性命?”
宛太夫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说这么多说,也就是想保全她的晚辈们。
萧湛想了想,当即立下承诺:“宛凝、宛瑜、宛洛、宛棠,霍芳菲,我可以保下。”
“好。”宛太夫人松下一口气,目光盯视起宛容来,“你很幸运,原因之一。你遇上了两个贵人……”她指的自然就面前这对假夫妻。
宛容点头:“我知道。”
“原因之二,你从来不是我们宛家的孩子,也就无需担心会被宛家牵连……可你到底是谁的孩子,说实话,我不知道。”
前一句,彻底改变了宛容的身份,母亲非柳如瑾,父亲非宛平城,宛家与她又无半分养育之恩,从此,她终可以从宛六小姐这个身份当中剥离出来;可后一句话却把宛容的身份推进了迷雾当中。
她顿时急了,直叫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宛太夫人温温看着她,一言一行皆显得极为稳重,“孩子,你别急,容我慢慢说来……”一顿后继续说道:“当年,小六一出生,我那老头子就被天雷给劈死,那是一场意外,后来家里诸事不吉,所有人认定她是不祥之人,我心生怜悯才保下了她。再后来,我带她去烧香祈福,江歌抱着一个小婴孩找上了我……”
云苒忍不住问道:“那个假柳如瑾叫江歌?”
宛太夫人点头:“对。她也是谍者。”
宛容直到今日才知道原来自己叫了十几年的母亲,叫江歌,而且她还有一个神秘的身份,谍者。
“她找我,不是想启用我,而是想找个安身之所——她长得和柳如瑾一模一样,这当然不是天生如此,而是她来之前找人整了容……她要保护她抱来的孩子……至于这个孩子是什么来历。她从来没和我说起过……”
宛太夫人淡淡追思着,“再后来,平城想把江歌带进府的孩子打死,江歌当然不同意,她想法子找到了尘,通过我。把这孩子送进了水月庵,成为了如今的宛容……”
“那真正的宛容母女呢?”宛容追问道。
“我把她们送去了南方。那孩子后来取名锦织,已许了一寻常人家,不日就要嫁人为妻……”
不管这是真是假,至少宛容心里少了一点牵挂——她就怕那对母女会因为她与江歌的到来,而丢了小命……
“那我母亲——不,不对,那江歌是怎么死的?”宛容想知道谁在江歌临死之前,凌侮了她,“还有,江歌为什么在出事之前,将一枚玉坠子交给莲夫人保管……”
她取出了那枚坠子。
宛太夫人接过这坠子,眯着老眼看了看,随即轻轻在手心上婆挲了一会儿,眼底尽是了然之色:“我认得此玉,这是谍者的标记。每个谍者皆有一块,玉质相同,形状却各不相同。
“这一块应是初雪的。估计是被江歌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