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默，最终，牛寒山缓缓说道：“百里连山，我把‘夜月蛮战’的事情全部告诉你，等你听完，希望你慎重的考虑下割让聚州，阎州的事情。”

“说！”

百里连山语带不屑。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牛寒山说什么，也不会割让大夜的国土给蛮族。

牛寒山走到百里连山帅案之后，猛然指点着悬挂的军事地图问道：“你知道，大夜的北面是月国，月国北面是梦国，再往北，是北之极点。那你知道，北之极点再走下去，是什么地方吗？”

“这……”

百里连山楞了，梦国他也只去过一次。就算所谓的北之极点，若不是为了抢剑，他也不可能去。

见百里连山茫然，牛寒山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月国和大夜之间，会有一条连绵到隔绝两国的山脉，仅有赫连昊和雪州的失魂岭能够来往两国？”

百里连山再次摇头。

“那你可知道，越过赫连关西面的山脉，再往西是什么？”

“大夜的东侧的一片汪洋大海，你可试过在海上航行，寻找海洋的尽头？”

“你曾经远征南蛮，深入十万大山千多里。那再往南，你走过吗？”

一连串的问题，百里连山通通摇头不语。

他生在大夜，长在大夜。

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带兵打仗，与沙场厮杀，从来没有过真正的闲暇。

甚至在没去梦国之前，他一直以为大夜的北面，就是月国。

牛寒山的这些问题，就像是在问一个孩子‘你为什么要吃饭’一样。

为什么大夜和月国直接有一条连绵隔绝两国的山脉？

大海的尽头是什么？

南蛮之南有什么？

翻过赫连关西侧的崇山峻岭能看到什么？

这些，百里连山通通没有想过。

在他的认知里，这些是从他出生下来，就理所当然的存在。

就像他没想过，人为什么要呼吸，太阳为什么从东面升起一个道理。

牛寒山忽然又问道：“那你可知道，为什么天下只有大夜和月国？蛮人有着和大夜子民一样悠久的历史，却为能完全开化，连自己的文字都没有？”

“我不知道。”

百里连山已经背牛寒山勾起了好奇心。

说真的，这些问题，若是牛寒山不说，他还真没想过。没想过，就不会好奇，也不会去想。

可当牛寒山真正的把这些最普通的事情，作为一个问题，问了出来的时候，百里连山不禁好奇的向往起来。

他想知道：

大海的尽头是什么？

南蛮之南有什么？

翻过赫连关西侧的崇山峻岭能看到什么？

这些日常中被忽略的东西，此刻，一下子变的火热起来。

随着牛寒山的一连串问题，百里连山仿佛一下子感觉到，他生活的世界，变的大了很多很多。

“这些东西，你都知道？”百里连山好奇的问道。

牛寒山无声的点头，说：“我从先祖的笔记上看到一些，自己也走过一些地方，知道一些。我家先祖，是战朝的钦天监。这些生活中最普通的问题，在战朝，在那个统一天下的王朝，这些都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