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斯琴小醉跟随南征大军有了一段日子。

又每天跟在百里连山身边晃悠，名为保护将军，可谁也没见她动过手。

私下里，不乏血气方刚的士兵议论着她和百里连山的私事。

也就是这种风言风语多了，那些经常出入帅帐的信使，幕僚，将军，多半和她也熟悉了。

横波的先锋队传回军报的时候，天色还未放亮。

主帅未醒，身边的‘近人’帮忙转交军报，倒也说的过去。

就这样，斯琴小醉光明正大的收了军报，一大早跑到百里连山的帅帐。

百里连山整理好衣衫后，也不提及私看军报的事情，只是问道：“军报呢，给我看看。”

“呢，案子上。”

斯琴小醉对着帅案努了努嘴。

百里连山快步走到帅案，拿去军报，只是扫了两眼，立刻大声喝道：“来人，传令拔营！”

“是！”

经过了半个多月的修整，整个南征大军，早已经急不可耐了。

有了上次云龙堡下大战的胜利，这些士兵的心中，对蛮人的恐惧已经不复存在。

在他们看来，什么蛮人，有大将军在，都是不堪一击。

拔营的命令刚一下达，三十万中军大阵缓缓开动，直奔聚州而去。

一路的行进，大军途径之地，随处可见残垣断壁，被毁掉的城镇乡野。

在蛮族入侵的最初，聚州的本州士兵，正跟随他们的镇守使‘莫羽晗’，平定东北的叛乱。

没有了保家卫国的士兵守护，如狼似虎的南蛮涌入聚州后，血腥杀伐。

对于蛮人破坏他们家园的入侵，聚州的百姓自发的组织起最为激烈的抵抗。

然而，普通的百姓，又怎么能抵挡的了蛮人手中的刀剑。

残酷的屠杀，是蛮人回敬给反抗者的礼物。

很多的乡镇，被烧成了白地。

聚州的百姓们被蛮人用最残酷的手段，杀得一干二净，就连尸体，也成了他们果腹的口粮。

百里连山的中军经过聚州官道的时候，两旁的荒野之中，到处丢满腐臭的骸骨。

那是蛮人们啃食过后的遗骸。

野狗们因为长期啃食人类的骨骸，双眼变成通红。

天空中，乌鸦和秃鹫来回盘旋，盯着行进的士兵。

它们在等待，等待这些活生生的士兵，变成美餐。

都说牲畜无灵。

可谁又知道，见惯了厮杀的牲畜，也会记住‘食物’的样子。

随着大军在聚州地界不断的深入，刺鼻的尸臭让不少士兵产生不适。

百里连山唯恐发生瘟疫，一路所过，责令士兵焚烧骨骸，掩埋腐肉。

他能为这些死人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斯琴小醉一路上和百里连山同乘马车，即便长期生活在极北的苦寒之地，早就习惯了生死别离。

可当她看到那些房屋被夷为平地，尸骸满地，依然忍不住心中的愤怒。

这些半开化的蛮人，他们的手段，也太过残忍了吧！

是人，都有底线。

吃人，这已经超过了人类的底线！

那，是禽兽的行为！

就算是最为凶残的野兽，都无法做出吃食自己的同类！

可蛮人，却能做出这等灭绝人性的行径，让人如何不怒！

“百里连山，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些蛮人，难道就一点人性都没有吗？”

当斯琴小醉看到第六个被屠杀吃食一空的城镇时，她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