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知琴没有说话，没有起身。这是百里连山第一次看到这个坚强的丫头哭泣，很伤心！

若是在往日，只要百里连山开口，甚至，不用开口。只要他的身影出现在知琴身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就会自动走到他的背后，为他捏肩捶背。

可今天，当百里连山走到北国，走到平泽门，见到她的时候。

她，只是哭泣。

稚嫩的娇躯，俯身在桌案，痛苦的哭泣着。肩膀，一抖一抖，哭的彷徨无助。

或许，她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百里连山伸手轻轻的搭上知琴的柔弱的肩膀，低沉的声音说道：“丫头，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我们一起长大，你一直在我身边，服侍着，照顾我。”

“我记得，单骑勤王的那晚，我伤重归来。你为了让我醒后第一时间喝上汤药，你在我的身上绑了棉线，连着铃铛，缠绕在你的胳膊上。”

“我记得，你为了让柔儿和她的父亲见上一面，宁可牺牲名节，嫁给我做个妾室。”

“我更记得，将军府被袭，母亲给你和柔儿安排好了最好的去处。可当你知道我武功全失，和母亲栖身岚江之畔的破船上。是你，第一时间回到我身边，任劳任怨的陪伴着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将军。”

“月胡入侵，西北暴乱。赫连关岌岌可危，是你，不顾危险，跟随军需粮队，再次来到我身边。”

百里连山轻轻的拍着因抽泣，而不断抖动的肩膀。回忆着他和知琴历历在目的往事。

“我这一生，要说，欠谁的最多。那个人，无需置疑，就是你。”

“我欠你良多，所以，我尽最大的努力让你开心。”

“三千女兵，是为了让你开心；‘九仙飞天舞’，是为了让你防身；我把母亲的安危交给你，让你帮我盯着玉脂，是因为，我相信你。”

“可是我没想到，最后，那个人竟然是你！”

百里连山叹息着，默默坐下。他平静的扶起知琴的肩头，将她的脸，对着自己。

“丫头，若没有九皇子的出现，你，会这样做吗？”

“将军……”

知琴含泪看着百里连山，她无言以对。

就像百里连山说的那样，夜游城将军府被毁之后，时逢月胡入侵，百里连山重新夺回兵权。在他恢复武功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补偿她，让她开心。

就连和九皇子大战之前，为了她不受到伤害。让她跟随颜倾城，带着颜家死士，到边州去避祸。

甚至，在百里连山开始怀疑身边人的时候，也只是怀疑到赫连玉脂身上。让她，盯着赫连玉脂，而不是怀疑她。

可是，就是这个信任，让将军孤身前来北国。

生死，两可！

“母亲在哪里？”百里连山转开了话头。

知琴抽泣着说道：“老夫人到了这里，没有受到任何亏待。现在，她在后院休息。”

“我去看看。”

百里连山没有再看知琴，转身就往外走。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