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举,那些前来拜访的官员心中虽然不悦,也不敢强留。反正,他们此行的目的多是奔着崔宣化而来。
在他们看来,百里连山早就被当今陛下明升暗降,权势已然不如往昔。反而崔宣化不同,不光手握重兵,更深得陛下信任,若是侍候的舒服,还愁以后没有好处吗?
崔宣化为官多年,深通为官之道。
就这样,一方有意巴结,一方刻意接纳,倒也是其乐融融。
独自坐在房中的百里连山不时看着窗台,好像那里有什么宝物一般,随时出现。
眼看着屋内的烛台燃到一半,天色渐晚。百里连山低头叹息:“还是不愿意见我吗?”
就在百里连山怅然若失之市,只听门外‘砰砰砰’一阵敲门之声。
“将军,可曾睡下?末将崔宣化,有事求见。”
崔宣化的声音带着三分醉意,百里连山关上窗台,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崔将军何事?”
“呵呵,将军,在下只是想问,明日何时启程,也好安排小二唤醒,准备酒菜,做好准备。”崔宣化一边说,一边移步入屋。
百里连山也不阻拦,随手关上房门,坐在崔宣化对面,调笑道:“崔将军可真是海量,数十名大小官吏轮翻敬酒,竟然还能面不改色。”
或许是崔宣化被本地大小官员吹捧的飘飘然,也或许是真的有了几分醉意。这会,他坐在百里连山卧房,朗声大笑:“呵呵,将军勿怪,须知这酒场即是官场,官场即是酒场。喝酒和做官,其实一样。”
“哦?是吗?”百里连山随声应答。
崔宣化笑眯眯的说道:“百里将军,你我同朝为官,却都是出身军伍。有些时候,未免被那些文官轻视。虽然你扬名天下,统帅之能远胜本将,可在为官之道,不是崔某自夸。将军,你有时,过于稚嫩。”
“是吗?那不知崔将军有何见教?”百里连山嘴角轻笑,也不反驳。
崔宣化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俯在桌前,双眼直视:“百里将军,你可知今天这场酒,崔某为何要喝?”
“不知!”
“哈哈,将军啊,你别看我们京官威风,可在京之人,又有多少想要外调?除了个别实权官吏,又有多少王公贵胄,离开了夜游城那一亩三分地,到了外面,连个州牧都不如?我们是京官出身不假,可若不是上头还有陛下,他们又不想撕破脸皮,今天又怎能有这顿酒水?”
说到这里,崔宣化笑的苦涩:“将军,这顿酒,明面上,是他们来拜访你我,可到了外面,对于这本地百姓来说,又何尝不是我们要给他们面子,即便舟车劳顿,也要陪吃酒水?”
“我们喝了他们的酒,他们给我们方便。我们尽兴,他们也沾了风光。这酒场就是官场,我请你喝酒,是给你面子,你喝了,是给我面子。为官之道,可不就是相互提携,相互试探吗?”
“将军啊,你拂袖而去,却是大大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