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打算跳槽的兽医学徒,孙思邈的评价还算客观。
他不是什么古板性子,对那些投机取巧之人也没什么太大好感,但他们没犯原则性错误前,也不会无故将其赶走。
愿意留下就留下,想走也不拦着。
只是...那人的家学《疗马书》,听说成书于秦汉之前,总结了前人数十代为皇帝养马的经验。
就是可惜那本《疗马书》只剩下半本残卷,少了有关兽用药方的内容,属实遗憾。
哪怕精研学科不同,但孙思邈对那本《疗马书》还是有几分垂涎。
它山之石还可以攻玉,万一看了后能触类旁通呢,再不济...长长见识也是极好的。
见孙思邈脸上明显意动之色,李斯文有些好笑,这模样...他猜都不用猜,准是盯上人家的家传所学了,还好好教导,怕不是偷学人家秘法,心里亏欠!
但这话,李斯文也只能心里小声蛐蛐两句,万一点破道长心思,把药王气跑啦...那可就轮到自己欲哭无泪了。
“既然道长心中早有定记,还问小子意见干嘛,人不是都收下了么?”
见孙思邈怀疑起自己脸上笑意为何,李斯文想了想,紧忙将话题拉回正轨。
“哼,医院的背后话事人可是你小子,结果什么大事小事都要老道帮衬,还不准老道自作主张几次?”
注意到李斯文并不在意自己逾矩的行为,孙思邈看向他的眼神更加满意,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能成大事的基础。
又假意吹胡子瞪眼,想赶紧把这事掠过去,可不能暴露了自己垂涎人家家学的事。
李斯文还以为孙思邈是在闹气,苦笑一声安抚道:“道长可真是误会小子了。”
“不过有句丑话某得提前知会一声,滨河湾那些百姓都是某挑剩下的,大多也都不识字,若是道长真心想要培养,需要耐心培养几年。”
“但道长放心,滨河湾那边的人某已经提前排查过了,能留下的都是些勤恳之人,道长尽管放心培养,虽然出不了什么神医苗子,但也是医道兴隆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
孙思邈捋着胡须笑了笑,要说别的他可能不太放在心上,但说起医道大兴,他可就来精神了。
“嗯...那些小子们确实脑子不大灵光,但也称得上一句勤勉,老道会耐心培养的,这事你不用操心。”
一老一小又借着这次机会,敲定了一些医院的发展方向,等回过神来,时间已到了晌午。
“行啦,既然饭吃了,事也说完了,小子便不打扰道长了。”
看着窗外天色,都这时辰了,婉娘姐的气怎么也该消了,如此想着,李斯文便不打算多留,起身向孙思邈告退。
“诶,等一下。”孙思邈再次出声挽留,在李斯文一头雾水下缓缓起身,走到里屋取出一张灰扑扑的药方。
“这是...”李斯文看着其上有些模糊的字眼,下意识读着:“羊踯躅、乌头、天雄、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