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坤言罢,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曾再施舍,决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跨出了病房,独独留下杨红昭一人,被满屋子的尴尬与难堪紧紧裹挟。
杨红昭气得柳眉倒竖,狠狠一跺脚,高跟鞋的鞋跟与地板猛烈碰撞,发出一连串清脆而又恼人的声响,可这恼人的动静却全然无法驱散她心底淤积的郁闷。
她胸脯剧烈起伏,极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终是咬着下唇,转身缓缓走回了病房。
“这是咋啦?发生什么事儿了?”小卫看着满脸怒意的杨红昭开口问道。
“你管得着吗!”杨红昭就像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炸响,毫不留情地打断小卫,那语气锋利得如同淬了毒的利刃,“少在这儿瞎操心,先顾好你自个儿的事儿吧!”
小卫脖子猛地一缩,身子也跟着瑟缩了一下,小声嘟囔着:“我就随口问问嘛,凶什么凶……”
杨红昭再次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拼命想要压制住心底的烦躁,然而,那股子燥意却仿若附骨之蛆,怎么也驱赶不走。
她本是在大院里长大的娇俏千金,自幼最渴慕的,莫过于一个温暖的家。原以为嫁给傅焰禀,便能就此将那梦寐以求的温暖紧紧攥在手中,可现实却仿若一个冷酷的刽子手,毫不留情地狠狠甩了她一记耳光。
“男人啊,”小卫眼珠子一转,一下子凑到近前,抬手半掩着嘴,那语调里透着几分自认为看透世事的精明劲儿,“只要他对你流露出那么一星半点的心思,你呀,不妨就大大方方地让他占点小便宜。往后的日子,保准他就跟被施了咒似的,乖乖站在你这边咯。”
杨红昭眉心瞬间拧成一个“川”字,脸上满是厌恶之色,连语气都带着几分嫌弃:“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我杨红昭怎么可能干那种龌龊下作的事儿!”
小卫嘴角一撇,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脸上写满不以为然:“我可听说了,这位秦老板,和白水胭的朋友周茫茫那可是一对儿。你要是还不抓紧主动出击,等人家婚期一定,锣鼓喧天进了洞房,到那时候,你再想做点什么小动作,可就晚喽,旁人只会对你指指点点、唾弃不已。有些事儿,那得趁婚前赶紧办,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咯。”
“你……”杨红昭只觉一股怒火“噌”地一下从脚底直蹿脑门,脸颊涨得通红,胸脯剧烈起伏,手指颤抖地指着小卫,“我告诉你,我杨红昭行得正坐得端,才不会干那种伤风败俗、遭人诟病的事儿!你少在这儿胡言乱语、满嘴跑火车,净给我添乱!还有,我和秦玉坤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
她紧咬下唇,双手握拳,极力压制着熊熊燃烧的怒火,试图让自己紊乱的呼吸平稳下来,冷静片刻后,才开口说道:“你与其在这儿给我灌输这些歪门邪道的馊主意,倒不如动动脑子,好好想想怎么帮高天逸官复原职。这才是当务之急,懂不懂?”
小卫一听这话,一下子来了精神,忙不迭地凑上前,双手急切地拉着杨红昭的胳膊,连珠炮似的追问:“红昭姐,你是不是心里早就有主意了?你可是从大城市来的,见过大世面,脑瓜子肯定比我好使。快跟我透透底,到底啥办法呀?”
杨红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着几分算计与笃定:“党向阳和高天逸这点事儿,起初也就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掀不起什么风浪。可偏生白水胭横插一杠子,搅得这浑水是越搅越浑,事儿才闹得这么沸沸扬扬。你要是真想日后稳稳当当地压住党向阳,把高天逸拿捏得死死的,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先想法子把白水胭这根眼中钉、肉中刺给我连根拔掉。”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白水胭,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