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砚从怀里拿出明黄色圣旨,交由婢女递给她,像交代后事一样语气平常:“我还欠晚晚三件事未兑现,若我真闭门不见,恐怕晚晚背地已经不下数次咒我去死。”
他怕日子迟些,无法达成她的条件。
火炉里的星子噼里啪啦燃烧。
玉晚看向手中圣旨,清冷眼眸浮现几丝疑惑,的确有皇帝印章,随即攥紧冷笑:“王爷居然敢下圣旨任我处置,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情蛊已解,他于她而言不再有任何威胁。她当然想报复他,加上那日他的强迫,她做梦都恨不得咬掉他的肉!
偏偏他主动送上门。
得来全不费工夫。
尉迟砚掌心拢着鸠杖,阴鸷眼神流露些许柔和,他知道她心底有怨,若不上门赔罪消解她的恨意,只怕她一辈子都会活在痛恨中,不得释怀。
“我欠晚晚何止一条命,即便是死,又有何妨。”他嘴角扯出一抹阴沉沉的笑。
经过剜蛊一事,他于生死之际游离,突然意识到,时间不会重置,他们最终回不到过去。
他无法亲眼看她走接下去的路。
玉晚捏紧手中杯盏,‘啪’一声砸下去,碎屑溅起划破他的脸,他一声不吭:“摄政王百般挑衅,看来着实未将晋国放在眼里!”
“王爷可知,哪怕没有这道圣旨,王爷在我这里伤了残了,胤国纵然愤怒,可真的敢追究吗?”
答案是不敢。
显然尉迟砚也明白。
两者之间,不过是一个主动认罪,和被动承受晋国之怒罢了。
玉晚瞥向身侧,眸光闪了闪:“正好我今日想吃栗子,王爷来得及时,劳烦王爷亲手替我抓两颗尝尝?”
旁边铁架上烤熟的栗子散发焦香,一颗颗爆开在铁炉上。
尉迟砚目光移去,拄着鸠杖一瘸一拐上前,伸手探去。
岂料一只脚猛然踹翻铁架,那些栗子一颗颗滚入猩红炭火中,烧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