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马克龙与我电话联系后半小时左右,就开车到了我家。他是为送两个海椰子来的。
我和吴东方请他坐下,为他泡了杯中国的龙井茶。
他夸中国茶醇厚清香,与法国咖啡比起来别有一番滋味。然后就说起,由于塞舌尔的交通不发达,加之海椰子在塞舌尔严禁出口,来之不易。
我听后,先是感谢马克龙的辛苦,然后问:“凯瑟琳今天怎么没有一起来?”
马克龙微微皱了一下眉,说:“她病了。”
我关切地问:“什么病?那我得去看看她。”
马克龙说:“不必了,这病不好治。”
吴东方听得这话,也急了,忙问:“到底是什么病?”
马克龙摇了摇脑袋说:“我俩安全措施没做好,她怀孕了。本来这是件好事,有了爱情的结晶,关系更加稳固,也增强了我俩的责任感。
所以,我要凯瑟琳生下。可凯瑟琳坚决不同意,她说她还年轻,事业上毫无建树,不想过早被孩子拖累。她妈妈也支持她。
所以,她要留在塞舌尔,把孩子打掉后调养一段时间再来法国。这真是遗憾呀。”
吴东方说:“本来这是你的家事,旁人不好干涉,但我们是好朋友,在生孩子方面我也与你有类似的问题,我充分尊重雨菡的选择,过几年再说。”
马克龙说:“我家由于是三代单传,所以,我和我的父母都想早点有个孩子。再说,将这无辜的小生命扼杀,也实在是太残忍了。
法国虽然在1974年通过了堕胎法,以保障妇女的正常权益,可在大多数以基督教为信仰的欧洲国家,却一直反对堕胎,其理由是,从胎儿形成那一刻起,生命就已存在,并有与常人一样的权利,只有上帝有权决定生命的终结,任何导致胎儿死亡的行为都是不道德甚至违法的。
我父母都是基督教教徒,反对堕胎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为马克龙茶杯里加了点水,说:“我和吴东方都不信任何教,所以考虑得没有你这么多。
你和凯瑟琳既然已结了婚,我们希望你俩能互敬互爱,彼此尊严,什么时候要孩子,相互商量好了再说。”
马克龙说:“这一点请你们放心。我爱凯瑟琳,就不会把自己的主观意志强加于她,生孩子是如此,其他事也是如此。”
说完,他就告辞了。
待马克龙走后,我俩才打开海椰子的包装。这两个海椰子大小适中,每个约有十五公斤,外壳坚硬,纹理独特,形状很象女性的屁股。
吴东方用刀将它切开,里面露出了细白的果肉,像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元宝,闻起来有一股谈谈的奶香味。
我俩品尝了一下,觉得味道香醇可口,且余味悠长缭绕,让人神清气爽。但是,看着如此硕大的果实,我俩都犯愁了,单靠我俩享用,那要多少天呀!
我向吴东方提出了一个建议:“把切开的另半个,送给朋友,没切开的那个,送给你父母。”
吴东方说:“倒过来吧,给朋友送半个不像话,父母毕竟是自己人。”
我同意吴东方的意见,带着那切开的半个海椰子来到了他父母家。
家中只有妈妈一个人。她在品尝了我们送来的海椰子后,感慨地说:“我第一次品尝海椰子是在二十年前,跟东方他爸到塞舌尔旅游时,如果没有你俩的这份孝心,我可能这辈子再也品尝不到了。”
吴东方不希望妈妈过于伤感,便问:“爸在忙什么?”
妈妈说:“他去非洲的刚果金了,也不知他是心血来潮还是早有打算,说是准备在刚果金投资一个铜钴矿企业。
这是第三次去考察了,去时还带了两个保镖,可见那里是要冒风险的。前不久他考察刚果金时转到了南非,在南非时还打电话问我你们去了非洲哪些国家。”
吴东方问:“妈,那我和雨菡在南非时,爸也在那里吗?”
妈妈说:“是呀,我把你俩的行程告诉了他。他说那里的治安混乱,怕你们出什么事,还叫了人暗中保护你们呢。这事他要我别告诉你们,也不知他是什么用意。”
吴东方点了点头,向我递了一个眼神,道:“这下我们在南非的这个谜可以解开了。”
妈妈问:“你们在南非遇到什么事了?”
吴东方说:“没什么事,妈妈你放心。”
我也顺便安慰妈妈:“妈,我俩在南非时,东方也曾有过在那里投资的念头,但这只是一闪念,并不急于实施,主要是考虑那里的安全问题。”
我说这话的用意,是想通过妈妈将吴东方在非洲投资的念头掐灭。
妈妈果然说:“钱赚得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全和开心。今天你俩就别走了,在我这里吃饭,我要亲自掌勺为你们做一道菜。”
另外一个海椰子是送给卡尔文森还是沈福新?这两个人都在为我辛苦,送给谁都只是表达我一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