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爸回到家,就听小虎在大声嚷,‘你把我身份证拿哪去了?’。秋香也在屋里嚷,‘我的身份证也不见了!’。虎爸忙说:‘你们别动,正输液呢!,输完了再说’。小虎说:‘你要变更工商登记,也不用这么急嘛!’。
虎爸说:‘我是拿你们的身份证,和你妈到镇政府去、给你们办结婚证去了,原来说好的,秋菊五一结婚,你们端午结,很快就要到了,是吧?,我见你们一天很忙,想不到这事儿,我就和你妈去代办’。
秋香奶奶问:‘办好没有嘛?,拿出来看看’。虎爸说:‘人家还要审查,一会儿就把结婚证送来了’。虎哥说:‘那你也要和我们商量一下呀!’。虎爸说:‘商量什么?,咦!又不认账了,端午结婚是我定的?,还不是你们两个商量的,现在你们不认账,属猪八戒的,还倒打一耙’。
奶奶在屋里埋怨:‘秋香,你们一天尽忙你们的事,就是不想结婚的事,是我叫他们去办的,先把证办好了,什么时间结?,你们自己说,现在我们也做不了你们的主了’。
虎哥解释道:‘这事儿呢?,应该先打个招呼,是吧!…’。虎哥正说着话,陈同志来了,他放下了干部的架子,见了秋香她妈叫嫂子,见了秋香奶奶叫婶儿,口里连说:‘恭喜、恭喜’。
他说:‘明亮结婚也不办酒席,怎么悄悄就结了?,我还等着喝喜酒呢!’。
奶奶说:‘新事新办,移风易俗,不办好!,建兴,是你给秋香他们办的结婚证?’。陈建兴说:‘还没有办呢!,材料照片都有了,按规定、是要本人亲自去办的,赵二哥说,他们腿脚不方便,不能亲自去,那我就服务到家,亲自登门来办’。
奶奶说:‘什么亲自、非要看看本人?,我家秋香你不认得?’。陈建兴说:‘自家的侄女,哪有不认得呢?,按规定我要亲自来问问’。奶奶说:‘问什么?,有身份证,有户口本,生辰八字上边儿都有呢!’。
陈建兴说:‘不是,要问她,是不是爱这个人?是不是愿意和他结为夫妇’。奶奶说:‘不爱,不愿意,哪能结婚呢?’。
建兴说:‘过去有人就冒名顶替,也有人帮人代办代领的,实际上是包办婚姻,买卖婚姻,我负不起责任,要是在我退休前出了事儿,就划不来了’。
奶奶说:‘那就快问吧!’。建兴说:‘不急!’,他问:‘这次要办多少桌呀?’。秋香她妈说:‘她哥都没有办,她也不办’。
建兴说:‘这样,你们就要吃亏了,办了酒席,少说也要收他几万,多则收他一二十万,你不办,今后人家办酒席,你赶不赶人情呀?,一次,少则二百,多则六百;现在考上大学,要办学酒,婚丧嫁娶、就不用说了,连搬个新家,也要办酒席,一年光赶人情这块,都要几千块,多的要上万,真是不堪重负’。他说完,还直摇头。
奶奶说:‘你知道就好,所以,要移风易俗,这次也不办,不能光要面子,不要里子,你还是快点问吧!’。
陈建兴看这堂屋里,还有婷婷、过医生,就问,:‘你们是不是也…’。还没说完,婷婷大叫道:‘陈秋香在屋里’。她早已面红耳赤。
陈建兴走到里屋,见小虎正躺着输液,就问:‘怎么?,病了?’。过医生在后面说:‘已经好了,没事儿’。陈建兴拿出身份证,照片,对着小虎看了看问:‘你就是赵虎?’。
小虎说:‘正是’。他没有看到另一位,就回过身来问奶奶:‘秋香呢?,结婚是两个人噻!,怎么就一个人呀?’。
奶奶说:‘秋香在里边屋子’。陈建兴才正经八经地问:‘赵虎,你爱陈秋香吗?’。门口站着婷婷,过医生,和虎爸虎妈,都喜笑颜开地等待着小虎的回答,沉默了一会儿,虎哥才大声说:‘爱,爱的要死’。
屋外是一片哄笑,陈建兴又问:‘你愿意与她结为夫妻吗?’。虎哥几乎是在喊,‘我愿意’。
门外是一片掌声,陈建兴说:‘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儿,…’虎哥没有让他继续说,就大声说:‘也有离了几次,结了几次的’。奶奶就在后边骂他:‘不准乱说’。
陈建兴说:‘年轻人,要严肃对待生活,我祝你们白头到老’。又是一片掌声,接着就到里屋去问秋香,秋香也在输液,陈建兴问红着脸的秋香:‘陈秋香,你爱赵虎吗?’。
秋香的脸红到了耳根,她转过头去,不敢直视,陈建兴又问了一回,‘陈秋香,你爱赵虎吗?’。秋香仍然不语。
奶奶在后边说:‘这么多人,你叫她怎么好意思说?,走,走,走!’。他要把门口的人、都轰到堂屋去,陈建兴又问:‘大家都在等着你的回答呢!’。秋香还是羞羞答答,难以启齿,陈建兴有些生气了,他说:‘我这是服务到家,你不说就算了,我先回去,你想通了再到镇里来’。
说着他转身要走,奶奶拦住他,奶奶说:‘她说了,爱!’建兴说:‘怎么没有听到呢?’。他又回转身来问秋香:‘妳愿意和赵虎结为夫妻吗?’秋香还是羞而不答。
婷婷在后边说:‘陈同志,哪有你这样问的嘛?,他没有表示反对,就是同意了不是’。
奶奶也说:‘一辈子,这是头一次,没有反对,就是同意了’。陈建兴只好顺水推舟,他说:‘心里是同意的,不好意思说,那就算了,到堂屋里盖章吧!’。
他拿出两张结婚证,贴上照片,填好姓名日子,把那章子,在印色上按了几下,并看准了位置,就使劲摁了下去;办完了,他用双手拿到前面审阅了一番,才对婶说:‘恭喜恭喜,九块钱’。
奶奶说:‘还要上税?’。建兴说:‘不是劳务费,是办证的手续费,这是国家规定的,婶,妳不能代交,要他们自己来交’。
奶奶冷笑道:‘结婚要收税,怪不怪?’。建兴说:‘不是税,是手续费,你当这纸是免费的’。小虎在里屋说:‘陈同志,我不方便,你进来我交’。
小虎拿了十元钱,递给陈同志,他说:‘不用找了’。建兴收了钱说:‘你当是做生意呀?,政府机关不经商,公事公办,找你一块’。
建兴出来笑着对婶儿说:‘婶,你们怕麻烦,我来给你们操持酒席如何?’。秋香奶奶说:‘你想吞那些礼金是吧?,我们不办’。
建兴说:‘婶儿,这是一辈子的事儿,办还是要办,热闹热闹,不收礼金,这就是移风易俗’。奶奶说:‘算了,明亮都没有办,少了好多是非’。
陈建兴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听说熊家,熊永芳,熊永祥,得了你家的戒指,耳坠,说是你家给的礼金,值几十万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秋香妈大声骂道:‘听他们去嚼舌根,是给了’。秋香奶奶说:‘永芳来我们家,看秋香首饰好,老拿在手里看,秋香看她喜欢,就给她了,回去她把戒指给了永祥,我们过去没有来往,这是熊家主动来走动,来了不能空手回去,就给了点儿首饰,这戒指还是赵虎送的,不关公家的事’。
赵云书听了不舒服,他说:‘咦!怪了,我们做一些惠民的事儿,反而还要送礼金,那戒指可不是几十万下的来的,要一百万’。
陈建兴十分惊讶,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转了话题问:‘婶!你们那边的房子空着,租不租呀?’。奶奶不理他这个茬,问他:‘你们是几房呀?’。
建兴说:‘我们是三房的,三房最穷,哦,你家秀川叔,也是三房的,过去都是打烂仗,忙着求生活,各人管各人,没有什么来往,不像大房,人多福大造化大’。
奶奶就问建兴:‘过去你们家干啥嘛?’。建兴说:‘你们见不着我家老人,半夜就起来求生活,是推豆腐的,你们哪见得着?,只是你们挺照顾我们的,每次一买,就是一两板’。
秋香奶奶说:‘我们哪吃得完?,是给观音阁带的,尼姑不吃肉,豆腐是可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