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医生说：‘说错了，是楼台七八座，八九十枝花’。虎哥说：‘你太刻板了，要与时俱进，善于创新，根据情况修改嘛！，八九十枝花，太小气了，要大气点，满山都是花’。

黄医生说：‘扯远啦！，你就说，梯子岩山上如何发展嘛！’。虎哥说：‘梯子岩有个特点，林子大，人家少，无水田，都是旱地，平时种的庄稼，多被野猪兔子祸害了，只能收一半，咋办？，只能退耕还林，种经济林木，种核桃，种栗子，种花椒，这样，野物就祸害不了了，现在核桃在北京，是二十多块钱一斤，每家种一百棵，不多吧！，你只要种上，不用多管，再种栗子一百棵，种花椒一百棵，栗子是几块钱一斤，花椒是十几块钱一两，你说，每年要收多少斤？，要卖多少钱吧！’。

黄医生说：‘哦，农民就种几棵树，吃什么？’。虎哥说：‘吃什么？吃东北大米呀！，有了钱，要吃啥就买啥’。黄医生说：‘这就是你的绿色农业，那什么是观光休闲农业呢？’。

虎哥说：‘在山上，林子里有一大片地，有二十多亩，过去为了防野物祸害，筑了一人高的围墙围起来，连年丰收，准备把这二十亩地，盖智能玻璃温室’。黄医生说：‘你是不是发烧哟？，你看看这附近的住房，好多都是东倒西歪，人都住这样，你还要搞玻璃智能温室？，可能吗？，你要真能盖起来，也要几百万，这么大的投资，你种什么？，种农作物可能不行，收的东西，还不够还投资的利息，只能种摇钱树，种金元宝’。

虎哥笑道：‘真的，种摇钱树，你肯定很久没有回上海了，你不知道有什么变化？，种草莓，草莓你说春节多少钱一斤？，四五十元一斤，比肉贵多了，人家一小盒，就是两百’。

黄医生问：‘有人买么？’。虎哥说：‘怎么没人买？，供不应求，我还吃了，不好意思，是别人送我的，我打听了一下，一亩地、多的能产四千斤，少的也有三千斤，你算一算，二十亩地，保守点，按亩产三千斤，每斤按最低价，二十五块吧！，就可卖一百五十万，刨去包装，运输，人工，杂费，一百万是要赚的，这还是一季，最少有两季，就是两百万’。

黄医生挖苦道：‘哦，只算肉钱，不算饲料，真是摇钱树’。虎哥笑了，他说：‘我折旧，一次扣五十万，两季就扣一百万，少啊？’。黄医生说：‘那修智能玻璃温室的几百万，从何来呀？’。虎哥说：‘你心里有成见，当然有出处，现在钱都到位了，夏天盖，秋天种，春节前后收，争取卖个好价钱’。

黄医生问：‘就这个项目叫…’虎哥说：‘这只是其中之一，还要重修观音阁，到福建去请菩萨，用花岗岩石雕，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要鎏金，庙宇要雕梁画栋，在旁边修一个招待所，人家善男信女来了，也要有个安身之处，要把山上的人家，都要搬到坳口那块，集中居住，公路通到山上，林间小道，都要铺上水泥，要叫游客，下雨天脚不粘泥’。

黄医生笑道：‘你那山上有什么好看的？’。虎哥说：‘山上建设好了，说是人间仙境也不过分，不要说风景，就说这空气吧！，就太好了，原来何奶奶上山，是来养病的，来了就不走了，住了七十年，病好了，九十高寿，就是因为环境好，空气好，是疗养休闲的好去处；我在温室一角，开个休闲茶室，大家参观了现代农业，还到那里品茶，你知道，什么是智能温室么？，用电脑调控温度，湿度，和二氧化碳的浓度，土壤的养分完全按作物的需求来配置，你知道以色列吧？，就是按以色列的做法，让参观的人，见识一下现代农业’。

黄医生说：‘钱，钱，修造要钱，我不怀疑，这是个大数目’。虎哥说：‘对，要钱，要大笔的钱，你不能等钱筹好了，才去想这件事情，筹集资金，也要解放思想，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人家梯子岩怎么能筹到钱呢！，你看，镇外的活动房都安装好了，马上大批的机械就要来，那都是现掏现买的，你还不信？，到明年，从这里到山上，到城里的水泥路就修好了，小学，镇政府，宿舍也修好了；哦，到那时，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热水器，洗热水澡，宽带入室，电脑多媒体，…’。

黄医生说：‘那是我们多年的理想，要现实一点，现在的卫生所，两个人两间房，咋办？’。虎哥说：‘黄医生，你从上海来了，就没有回过上海，现在发展很快，不了解外面的情况，在北京，现在小学生布置作业，都是在网上，所有医院，开方子，都用电脑，这才几年呀！，就大变样了，你问这卫生所咋办？，再过两三个月，修学校，修镇政府，也有他们的房子，十个房间差不多吧？，宿舍嘛！单身的两人一间，是带卫生间的房子，有家的两室一厅的单元房，有厨房厕所，现在镇里打了井，…’。

副县长的眼睛睁开了，卫生所的医生叫道：‘副县长醒了’。虎哥就戛然而止，就把那放水的闸给关了，副县长说：‘我早醒了，听你们的谈话很有意思…’。

这时、外边乱哄哄的，有人在外吵吵嚷嚷，江抗叔推门而入，见了虎子，就瞪眼晴，他说：‘怎么？，屁股生根了，你不知道！，我们都着急呢！，现在几点了？，你不吃饭？，人家还要吃呢！’。

在江抗叔后面，跟着进来的是陈秋香和周婷婷，秋香进来，面带怒色，她说，‘怎么不替我们想想呀！，才休息两天，现在又出来疯来了，走吧！，回去听听老人家怎么说？’。

见他们几人，气势汹汹的，虎哥忙对黄医生说，不好意思，得罪得罪，他转过身来，对江抗和秋香说：‘今天有特殊情况，副县长车祸，相当危险，脾脏破裂，大量出血，要是先回医院，血就流干了，得休克而亡，只好弄到卫生所来输血，抽了过医生四百毫升的血，输完了、副县长才缓过劲儿，我就去到县医院请黄医生，把手术器械带回来，要在这里动手术，开始是黄医生动刀，光线太暗，他看不清，只能让过医生来顶替，我就管照明，打手电筒，切开后，拿出脾脏来看，只是部分损伤，就部分切除，缝好后，只等副县长苏醒，送到医院就回去’。

江抗叔说：‘那就快送吧！，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医生说：‘那就走吧！’众人就把副县长抬到虎哥的车上，让他躺在后座；江抗说：‘秋香说了，我们的车子在后面跟着’。

在回县城的路上，虎哥小心翼翼，他尽量开慢点，避开凹凸不平的路面，把车子开到了医院；医院已经接到了通知，早已准备停当，院里的领导都来了，黄医生交代清楚后，院长就请大家到县招待所吃饭。

正说着话，县里又来了一个干部，他说：‘真是感谢大家，太感谢了，他的家属小孩都来了，十分感谢你们，今天真是捡了一条命，哦，脾脏还保住了，还输了四百血，大家忙了一下午，还没有吃饭，我给招待所打电话了，叫他们摆一桌，我们现在就去，好吧！’。

院长说：‘边主任，我和黄医生还忙，就不去了’。边主任说：‘哦，今天主要是郭医生’。黄医生插嘴道：‘是过，过错的过，过医生’。边主任接着说：‘哦，过医生，是这位，年轻英俊，医术高明，听说是美国的博士，失敬、失敬，怎么？，和黄医生一样，来我们贫困地区支医的，好，好，院长，明天去给他办个手续，签个协议，先支我们一年，这老少边穷地区、就是缺人才，走吧，走吧！’。

大家只好上车，由边主任的车子在前领路，虎哥拉着院长、黄医生和过医生随后，江抗载着秋香和婷婷跟着；到了招待所食堂，吃饭的人都已散去，到了包间，所长亲自泡茶端来，给各位倒茶，跟着热毛巾送来擦脸擦手。

所长俯下身来，对边主任低声说：‘可能要多等会儿’。边主任没有问为什么，所长就走了，虎哥想：可能熄了火，厨师走了。

婷婷过来拉了秋香一把，秋香看，那边儿挨着坐的是过医生，她明白了，就捅了虎哥一下，对他说：‘你坐过去吧！’。

虎哥明白，婷婷不愿意和过医生坐在一起，就挪过去挨着过医生坐，秋香也挪了位的，挨着虎哥，婷婷就得意地坐在秋香旁边。

边主任说：‘今天休息，可县长闲不住’。虎哥有点儿纳闷儿，不是副县长吗？，怎么成了县长？，边主任说：‘可能车子开快了，往日没有司机，他也不自己开，另外找人，今天非要自己开，要查看到陈家沟的道路，结果翻了车’。

江抗叔说：‘你要查看就下车走着看咯，在车上哪能看清楚？’。边主任说：‘你是梯子岩的村主任何江抗吧？，哦，我在工商局见过你，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哟！’。江抗叔说：‘我一个平民百姓，哪来大名鼎鼎呢？’。

边主任说：‘都说坏事传千里，好事不出门，要颠倒过来了，好事传千里呢！，镇里，县里，都为招商引资头疼，你引资不少，是场及时雨，你看人家邻县，都有项目，就我们县，招商引资最差，唉！听说你们规划挺好的’。

江抗说：‘现在还说不上好不好哟！，要过两年才看得出来’。边主任问：‘你们是怎么规划的呀？’。江抗叔说：‘不是说、要想富先修路吗？我们准备新修进城的公路，替今后新农村建设，搞点基础建设，学校太破了，必须先修’。

边主任说：‘对，国家建设需要人才，人才出自教育，学校就是培养人才的地方，应该给教育提供一个起码的好环境，从明清以来，我们县出了三百多位举人，现在，每年我们考上大学的学生，都是几百，哦，遍布全国各地，替四化出力；上了大学，没有几个回来的，这也是我们对国家的贡献，虽然回来得少，但我们还是要大抓教育，加大投入，给国家培养和输送人才，你们梯子岩停止办学一年，山上的小孩都辍学了，一下子就把陈家沟的就学率拉下来了，山上条件太差，学生在猪圈里上厕所，这怎么留得住老师嘛！，哦，山上老红军是你老爸吧？，还是他出力，今年才复课了，你说，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