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妹叫文辅文弼,去抓住胜利,叫他叼着鞋走,妍婷忙说:‘不要闹,滚下山去不得了’。龙妹说:‘妍婷,就妳护着他,妳要跟我们说清楚’。胜利说:‘姐,我还没说妳和云军的事儿呢,大哥不说二哥,两个差不多’。龙妹大怒,她吼道:‘你看我到山上怎么收拾你?’。
胜利说:‘妳们的妈是两姊妹,妳们是表亲,不相互护着,还要互撕,叫大家看笑话’。
梯子岩、也就是几百米高,几个人打打闹闹,一会儿就到了山上;胜利进了观音阁,见了妙青师父,他拿出米和油说:‘这大袋子米,是施主任家拿来的,这几小袋嘛、是几个老太婆拿来的,她们一会儿就到,来烧香拜佛的’。
妙青师父要问清楚,她说:‘你说清楚,是哪几位施主?’。胜利说:‘云书他妈,妍婷她妈,文辅他妈,还有龙妹她妈’。
胜利走了,妙青就进屋里去,烧开水,准备泡茶,胜利领了几个姑娘到了家,走进院坝,就甩掉背篼,大声地喊着妈,就跑进屋里。
胜利妈昏昏沉沉的,只听到有人说话,也不知道在喊什么?,胜利就扑到妈的怀里,他喊着:‘妈,我是胜利’。
胜利妈这才醒过神来,她说:‘哦,是胜利回来了’。说着,眼泪就夺眶而出,是朝思暮想的儿子回来了,她抱着胜利问:‘你二哥呢?’。胜利说:‘他们修铁路去了,没有回来’。
看到这对母子相聚,几个姑娘都哭了,妍婷走近了,拉起胜利,她坐在床边,对胜利妈说:‘伯妈,我是妍婷,我们一块回来的’。胜利妈看着站着的龙妹问:‘唉!屋里太暗了,哪个是呀?’龙妹忙上前来说:‘伯妈,我是龙妹’。
铃铃站在后边,她上前来说:‘伯妈,我是铃铃,我们一块儿回来看妳的’。胜利妈想不起来了,‘铃铃’、谁呀,哦!过了一会,她想起来了,就是夏天回来,和江战在一块儿的铃铃,啊!姑娘不错,她就问:‘江战怎么不回来呀?’。
胜利说:‘刚才我不说了,江战,云书,和云军都去修铁路去了,回不来’。胜利妈问:‘怎么?,钱不够用呀?’。胜利说:‘不是,是支援社会主义建设,一直要到腊月二十九才回来,去修一个月’。
这时,胜利爸和江抗,花靖芳回来了,胜利爸看见甩在院坝中的背篼,知道胜利他们回来了,他就对江抗他们说:‘胜利回来了’。
听到院坝里有人说话,大家连忙出来,胜利在门口说:‘爸,我回来了’。江抗问:‘云书没有回来呀?’。胜利说:‘云书、云军、江战都没有回来,他们修铁路去了’。胜利爸看了看后边站着的一群姑娘,还有文辅文弼,他就说:‘都回来了,好哇!’。
花靖芳挺了个大肚子,向文辅文弼招手,文辅文弼就出去;胜利说:‘云书妈,妍婷妈,龙妹妈,还有文辅他妈,要来烧香呢!,都快到观音阁了,是来给我妈和妍婷她爸求佛的’。
胜利爸说:‘好,好,我们也一块儿去吧!’。他就吩咐江抗:‘拿二十斤米吧!’胜利说:‘我们都带了,米、油、豆腐’。胜利爸说:‘香火钱,现在拿钱都买不到粮食,庙上靠什么?就是这点香火钱’。
到了庙上,妙青就把大家请进屋里喝茶,喝了一杯,刚续上开水,就听到外边有人说话,文辅进来报告:‘伯妈她们来了’,妙青就赶快出去迎客,把女宾都请进屋里用茶。
云书妈把胜利爸拉到屋角,小声地说:‘秀川的病,没有多大起色,好像还越来越重了,一天就一碗稀饭,说话都没有力气,聂婆说,河街那个张木匠,得的病和秀川一样,到观音阁烧了三次香,拜了三次佛,病就一次比一次好,烧完三次香,就全好了;刚好胜利、妍婷她们回来了,我们就一起上山来烧香拜佛,求大慈大悲的菩萨保佑’。
胜利爸环视了一下周围,他小声问:‘妳也信这个?’。云书妈说:‘你不信又怎么样?,那药没有多大力量,到这时,也就是有病乱投医了,药不行,只好求佛,这样大家心都好过一点’。胜利爸说:‘那好,求佛保佑吧!’。
妙青拿了一大把香,还有几对红烛,就领着大家上了大殿;先点着了红烛,照得大殿十分地亮堂,接着上香,云书妈说:‘我们拜佛许愿,人多口杂,我来代表’。
云书妈站在菩萨的前面,口中念念有词,接着三跪九叩行大礼;云书妈完了,接着小辈给菩萨磕头,先是铃铃,按大小依次是龙妹,胜利,妍婷,紫云,最后才是文辅文弼,云书妈做完这些虔诚的佛事,心情十分舒坦,在她看来,只要菩萨保佑,什么病都能根除。
走到下面的院坝里,江抗扛着粮食来了,胜利爸说:‘我看柴也剩不多了’。他对江抗说:‘有空了,用马驮几捆劈柴来’。
这时,又一班人马走进山门,有背背篼的,有提提篮的,装满了粮食供品,为首的是寒居士,城里有名的阴阳风水先生,云书妈是认得的,就上前去打招呼,寒暄了几句正要走,寒居士问:‘赵嫂,烧了香,抽签儿了没有啊?’。云书妈说:‘没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抽了’。
寒居士说:‘预卜凶吉,也好有个准备,还是抽的好!’。云书妈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就喊走到山门的妍婷妈,‘回来!’。胜利和妍婷听见云书妈叫,也跟着妍婷妈返了回来,云书妈说:‘来都来了,还不摇个签儿看看’。
几个人就跟着寒居士上了大殿,等寒居士上了香,云书妈拿了签筒,交给妍婷妈说:‘妳摇吧!’。摇了几下,摇出一个竹签来,大家看了,没有出声,是下下签。
寒居士把地上的竹签捡起来,放到竹筒内,云书妈叫妍婷去摇,寒居士说:‘不用摇了’。妍婷还是把签筒拿了过来,使劲儿地摇着,直到蹦出一支签儿来,大家看了,不禁大惊失色,还是下下签;云书妈就叫胜利到妙青师父那里拿香来,胜利走后,寒居士说:‘这个签儿兇险一些,知道了,也不是没法子,对冲一下,驱除邪恶,也可逢凶化吉’。
胜利拿了香来,云书妈上了香,又磕头又作揖,她特地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要把手擦干净,免得对菩萨不敬,亵渎了圣明,她庄重地拿来签筒,双手捧着,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地摇着,来了三个回合,摇出一支竹签来,大家都看了,也是下下签。
她嘴里嘀咕着,这是给永秋摇的,她还不死心,又叫胜利来,她说:‘给你妈抽个签’。于是胜利就像刚才云书妈那样,正冠整衣,然后三跪九叩,又擦了擦手,才拿起签筒来摇;哎!又是下下签。
云书妈脸色难看,她问寒居士,有什么法子没有?,寒居士说:‘刚才不是说了,以喜冲邪,就能逢凶化吉’。云书妈急了,她说:‘寒哥,你就说怎么逢凶化吉嘛!’。
寒居士说:‘阴阳五行里,是以阳克阴,你们家现在有什么災难呀?’。云书妈说:‘妍婷!’她指着身后的妍婷说:‘是她爸病了,也没有什么大病,只是打摆子,这个谁没有打过嘛!,他就是不好,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云书妈控制不住自己,她说着,眼泪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还有’,她指着胜利说:‘胜利他妈,说是伤寒,哎呦,中医西医都看了,药也吃了几升几斗的了,也不见好,头都不敢梳,一梳就掉一大把头发’。寒居士说:‘两家有灾星,是吧!,应该以喜事冲灾病,两家最近、有没有婚姻嫁娶的嘛?’。
云书妈说:‘都小呢,才十五六岁’。韩居士笑道:‘你没听戏文里说?,芳龄二八,二八就是十六岁不是,过去都是十五六岁就成亲了,现在规定高点,男的要二十,女方要十八,也差不多,可先定婚嘛!,将来到了岁数再圆房,啊!有几儿几女呀?’。
云书妈说:‘两家都有一儿一女,还没有成亲’。寒居士说:‘这就对了嘛!,不能结婚就定婚,定婚算是小喜,两个喜字加起来,不就是红双喜了吗?,就是大喜,这个呢!,要按大喜来办,虽不吹吹打打,还是要办酒席的;这样一冲喜,妳还担心病不好?,赵嫂,哥等着喝喜酒呢!’。
在回走的路上,云书妈问妍婷妈:‘建国和那个熊芳能不能结嘛?’。妍婷妈叹了一口气,她说:‘熊家那老婆娘不干,她说了,啊!这才耍了几天,就要拿我姑娘去冲喜,缺不缺德嘛?’。妍婷妈气愤地说:‘不是看姑娘好,我真想把婚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