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喜乐中有啼哭声(2 / 2)

三月桐子花 蔡垣 2349 字 2020-07-28

虎哥说:‘这也太简单了,花那么多钱不值’。秋香说:‘你知道啥?,要哭出花样来,哭、要把父母之恩,感激之情,哭出来,叫旁人听了,也要为之感动,准备的时候,要把哭词写出来,那简直是对父母的赞美诗,人家真要哭出泪来,把眼都哭红了’。

虎哥说:‘我不信,人家嫁人是别人的事儿,你这个局外人凭什么伤心?’。秋香说:‘西游记里,孙猴老骂二弟为呆子,是吧!,我现在理解了,因为猪八戒不可理喻,气死老孙了,你就是呆子’。

虎哥说:‘看来一般人不胜任,首先感情要投入,要像真的一样,假作真来真亦假,他们是不是哭丧的专业户,别人还搀和不进去’。

秋香说:‘现在有钱了,红白喜事都要花一大笔钱,有的还要请观音阁的师父去做法事,有的还请乐队’。

虎哥说:‘就是刚才听到的唢呐,吹喇叭是吧!’。秋香说:‘看来你真没有见过世面,是管弦乐队,长号短号,贝司簧管,大提琴手风琴,有锣有鼓,打起来很热闹,早先是用录音机音响,现在人家不用那个了,改用乐队,一二十个人,排场得很,十分的风光,农村的土一点,就用唢呐喇叭,也很热闹’。

虎哥说:‘娶媳妇可以,办丧事儿就不用了’。秋香说:‘丧事看情况,是白喜事,还是要用的’。虎哥说:‘奏哀乐,有录音机就可以了’。

秋香说:‘我不是说了,白喜事,老人家过了七十,人活七十古来稀,他走完了人的一生,升天了,老人走了,孙子重孙子降世了,这是新陈代谢的客观规律,叫白喜事,也可请乐队,热闹一番’。

上了山,就看见了观音阁,腊梅奶奶要送豆腐去,大家也就跟了进去,妙云像是知道,有施主要来似的,迎上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腊梅拿出豆腐说:‘没有什么好东西,只带了些豆腐’。

妙云对厢房喊道:‘妙青’。从房里走出一个上了年纪的尼姑,那就是妙青,她照例也是双手合十,来见施主。

龙生对小虎说:‘妙青师父和我们是前后脚上山的,她是你何爷爷从湖南接来的,龙爷爷就给妙青介绍:‘这是赵青海的孙子’,妙青看了一眼小虎,她说:‘施主眼熟呢!’。龙生爷爷说:‘啊!他爷爷是赵青海,老爸是赵云书,祖孙三代一个模样’。

这时,大门外来了几个人,是何胜利一家,胜利叔对龙叔说:‘我估计,你们差不多该来了,就来迎接你们’。妙青师父把豆腐放好,拿了一把‘香’出来,她对虎哥说:‘去敬炷‘香’吧!,求大慈大悲的菩萨保佑你们’。虎哥把‘香’分给众人,一起上大殿去烧香拜佛。

胜利叔说:‘按例,是要捐功德钱的’。他提醒虎哥说:‘不要忘了’。虎哥回答说:‘那是当然,对菩萨不敬,必招报应,我家世代都与这观音阁有缘,只是难得回来敬香’。

上了大殿,点着香,三拜九叩,许了愿,十分的虔诚;看到那几尊菩萨,大家的心情变得沉重,可能也收拾了过,用腻子补了残缺,也用油漆刷了一下,弄得不伦不类,佛要金装,这样反而适得其反,弄成一个四不像;妙青在后边儿叹了口气,她说:‘罪过’,就向菩萨行礼,她双手合十,只见嘴动,不见声响,在那里对天祷告。

胜利叔说:‘当初就是我爸,帮着妙常师父修的,快七十年了,当时看很好,气派得很。我倒有个想法,还是要把这庙修整一下’。

腊梅奶奶说:‘说起来,这庙灵得很呢!,我们几家,都是菩萨保佑,所以,几十年几代人,都能逢凶化吉,人丁兴旺’。

虎哥说:‘其实、要重修也简单,都是青石板铺的地,修的保坎,只把新砖换旧砖,木头山上有的是,就是用工多点’。胜利叔说:‘那时修庙,用的是义工,只管吃饭,不开工钱,现在怕办不到了’。

虎哥说:‘就这几间房,一百万下来了。只是这菩萨,现在也难找到那种雕工了,不过,那福建有石雕的菩萨,花岗岩雕的,雕得很好,人家香港都到那里去请’。

胜利叔说:‘花岗岩多重呀,人家香港近,可以,我们这山沟,就是弄来了,几十吨重的菩萨怎么上得了大殿?’。虎哥说:‘钱,钱能办到一切!’。胜利叔说:‘有钱有屁用,几十吨呀!。虎哥说:‘几十吨没问题’。

这时秋香踢了他一脚,她想拦住虎哥胡吹乱侃,虎哥说:‘最近有个地震,交通全阻断了,几十吨的大型挖土机进不去,我们就租了俄罗斯的直升机,一吊就进了山’。

胜利叔说:‘那是行举国之力,当然可以,不过,办法还是有的’。虎哥说:‘这样的善事,就群策群力吧!’。

从大殿下来,来了一个小尼姑,到龙爷爷面前,双手合十,她说:‘施主,师父请众施主进房品茶’。众人便随龙爷爷来到左边的诵经房,刚坐下,另一个小尼姑,便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茶水。

虎哥喝了一口茶,便大叫:‘哎哟妈呀,好苦’。妙云师父说:‘好苦,是吧!,苦尽甘来’。虎哥打量了一下屋子,门口房檐有点儿发黑,好像是烧过的痕迹,屋里一角可见光亮,板壁开裂,屋子早已陈旧不堪。

说到观音阁的现状,师父哽咽了,眼泪流了下来,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菩萨都流泪呢!,我看到了好几次,真的,有一次,清晨我上大殿,我看到菩萨脸上有泪痕,我走近一看,是菩萨显灵,那眼睛真是眼泪汪汪的’。

‘哎!’,她叹了口气说:‘妙常师父在时,说是还有点钱,后来我问过何施主,他说知道,几十年的香火钱,还是过去的大洋,总共也才几百,还不到一千,换成现在的钱,也就是几千块钱,哪够呢?’。

龙生爷爷说:‘这个我知道,和我们的钱,放一块儿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的’。虎哥说:‘几千块钱,远远不够,现在要讲几十万,几百万,想办法集资吧!,总有善男信女,慷慨解囊’。

妙云说:‘庙上香火还可以,但也只够庙里开支,要不是何施主经常周济…’。她说不下去了,停了一会儿,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我们和你们几家,总是有缘分’。

告别出来,虎哥专门看了发黑的门框,和焦黄的椽子,观音阁经过七十多年的风雨侵蚀,早已风光不再;出了山门,看着不远处的学校,秋香提议,大家顺便去看看,她想唤起大家对学校的关注。

到了学校,破旧的校舍不堪入目,虎哥专门去看厕所,中间断了的木板,留下尺把宽的空档,他不知道!如果晚上上厕所,需要多大的胆量?,教室的墙壁,不知是何时粉刷,早已斑斑驳驳,有的窗子,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木框。

虎哥不想再看,就提前出来了;他想,在这里学习的学生,肯定是长头发,流着两坨鼻涕,穿着城里送来的,不合身的校服,脚上穿的是,前面张了口的旅游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