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家里姐妹多,不许睡外边(2 / 2)

三月桐子花 蔡垣 4693 字 2020-07-28

大姑说:‘他分工就是管作战,成天泡在作战室’。爷爷问:‘就妳一个人在家?’。大姑不情愿地哼了一声,爷爷说:‘你没有听说,湖北电视台就要开播了,明年一开播,妳买个电视,就有伴了’。大姑没有回答,只是笑笑。

爷爷说:‘这样…’,他停了下来,又怕太唐突,伤了女儿的心,大姑就追问他:‘你好像有话要说,说吧!’。爷爷只好说了,‘我看妳不如把文辅文弼收养了,这样,家里也热闹一点,有点儿朝气,晚上在家,也有人跟你说话做伴’。

何群秀没有应声,脸上泛起了红晕,她没有这样想过,结婚快二十年了,还没有当过妈,她就说:‘我考虑考虑’。爷爷见她沉思,就退了出来,他走到赵青海这边,把情况说了。

云书在边上听了,他说:‘爷爷,趁热打铁,我就领着文辅文弼过去,叫她声妈,她就心软了’。老爸说:‘去,去,去,你什么事儿都来掺和,都是你惹的祸’。

云书笑着说:‘我是好心,好心不得好报’。爷爷说:‘这样也好,我们不好催促,云书你领他们去试试’。云书就来一句,‘得哪令’,就去找文辅文弼。

云书对文辅、文弼说了原委,他说:‘你们没有户口?,就没有粮食,别人又没有多的,一天两天可以,时间长了不行,谁也留不住你,你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是你姐夫的大姑妈,她没有子女,收养你们名正言顺,要不,你还能待在武汉读书,去做小工都没人要’。

文辅气鼓鼓地说:‘我姓施,生是施家的人,死是施家的鬼’。云书听了很生气,朝他屁股就踢了一脚,他狠狠地骂道:‘来时是怎么说的?,听我的话,你就这样听我的话?,不是要上户口吗?,你还姓施,不改姓行不行?’。

施文辅叫云书这一骂,就老实了,云书拉着他俩就走,到了胜利家堂屋,见大姑还在那里发呆,他就坐在大姑身边。

云书说:‘大姑,恭喜妳,恭喜你’。大姑问:‘有什么好恭喜的?’。云书说:‘我给你带来了两个儿子’。大姑看了看,站在后边儿的两兄弟,她说:‘云书,你不要乱说’。云书指着文辅文弼说:‘怎么样?,还不快叫妈’。

两兄弟像犯了错一样,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云书催促说:‘快叫,听到没有?,不叫我叫了’。云书转过脸来,对着大姑亲热地叫了一声妈,‘妈’,大姑一辈子也没有听到别人叫过她,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她就答应了一声,‘唉!’就把云书抱住。

云书把文弼拉过来,对他说:‘快叫妈’,文弼见云书都叫了,他就怯生生地小声叫了一声妈,大姑爽朗地答应:‘唉!好孩子!’。大姑高兴得不得了,笑呵呵地说:‘文辅大了,不叫就算了!’。

云书说:‘姓就不改了,还姓施’。大姑笑着说:‘不改、不改’。云书对文辅说:‘不是说你那个家不要了,两个家嘛!’。

爷爷和云书爸也进来了,爷爷说:‘本来就是一家人嘛!,你姐是我孙媳妇,群秀收养了你们,现在是亲上加亲’。紫云,妍婷,龙妹都来了,妍婷说:‘大姑偏心呢!,哦,只收儿子,不收姑娘’。云书爸说:‘行,都收了,都是干姑娘’。爷爷说:‘好,今天晚饭得多弄几个菜,得喝两杯’。

过了几天,是周三下午,都快吃饭了,爷爷收到群秀写的一封信,他看后,就把信递给赵青海,对他说:‘你看看,上学的事儿解决了,不就是增加两个学生吗,戶口的事儿,你看’。

赵青海看了信,他说:‘哦,何群秀打电话问了,何三是公安厅的头头,这就好了!’。云书也从后边走过来,伸着脖子看那封信,他说:‘是大姑写的’。

云书爸把信交给云书看,他说:‘现在就去打电话’,他前头走,云书也跟了上去,胜利不知道啥事儿,也跟了去;到了邮电局,还没有关门,就很快填了申请表,等着,过了十多分钟,喇叭就叫:‘赵青海到六号电话间打电话’,云书爸就到六号电话间去了。

云书就和胜利吹起来,云书说:‘你看,文辅、文弼的事儿,挺顺的,人走了运,什么也挡不住,我想后边也是一样,你看,那个六号电话间,六,是六六大顺’。

十分钟过去了,还没完,胜利怀疑起来,他说:‘是不是砸了哦?’。云书说:‘你不是学过牛顿定律吗?’。胜利说:‘哪跟哪呀,瞎扯’。

电话打完了,云书爸出来,云书问:‘爸!事情怎么样?’。云书爸说:‘叫大姑他们直接去报戶口’,胜利说:‘这还要他说,有的人只能同艰苦,不能…’,云书爸说:‘你少瞎说,人家不是愿意帮忙吗?,他说了,像这种情况、是可以上的,如果办不了,就到他那里去上,以后转过来就行了’。

出了邮递局,见有公共电话,云书爸马上就给胜利他大姑打了一个电话,大姑刚好回家了,正好接到电话,云书爸说:‘妳回来再说,我把户口本的所有栏目,都问清楚了,写好了,妳带回去上戶口就行了’。

在电话里,大姑说:‘没那么简单吧?’。云书爸说:‘何三说,像你这样没子女的老干部,好多都有收养,人家行,妳也可以,你把情况给秘书说说,叫他去办,妳不用亲自出面,妳就放心地办吧!,何三说,这里办不了,就到他那里去办,以后转过来,谁也没话说,前几年、好多华侨都回国落户了,何况是两个孩子’。

回到家、吃完饭,云书就按户口薄上的内容,逐栏地问文辅文弼,登记完了交给云书爸;等到周六,大姑回来,云书爸就把和何三的通话内容,详细地给大姑说了说,并把文辅文弼的资料交给大姑。

大姑拿着资料看着,她小声地说:‘我就怕人家不上呦!’。赵青海说:‘妳要有信心,何三了解情况,两个高级干部,要收养孩子,怎么了?,不应该?,妳叫秘书去,把资料往桌上一扔,他敢不办?’。

大姑说:‘你又来了,我去试试吧!’。青海说:‘不是叫妳去,叫秘书去,他可能知道这里头的一些关系,你们院里,随军的也不少,也是要上户口的,派出所知道,办不了就算了,就到何三那里去办,以后转过来也一样’。

大姑回去后,文辅文弼也不焦虑,像没事儿一样,反倒是云书,胜利牵肠挂肚,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文辅和文弼来,让他俩背了黑锅,好像他们来武汉,是云书和胜利的主意;时间好像凝固了,过得很慢,过了一个星期,到周三,才接到大姑的信,爷爷看后很高兴,他说:‘办了,把户口上了’。

云书说:‘可能那个何叔叔给这里打电话了’,胜利说:‘那倒不会,很可能是秘书和公安局有关系,大姑和姑父牌子大,秘书一去,二话不说就办了’。爷爷问:‘他们那边是周一注册,云书,你们呢?’。云书说:‘一样的’。

好容易等到周六,快吃晚饭了,云书就带走胜利,紫云,妍婷和文辅文弼,到大门口恭候大姑,等巷子摆满了凉床,就不好进来了;大姑终于来了,她提了几个包,那是惯例,回家总要给爷爷,病着的奶奶,带好多东西,云书和胜利,先把东西接过来,再交给后面的紫云和妍婷,云书把文弼拉上来说:‘文弼叫妈’,云书和文弼同时叫了妈,把大姑高兴得不得了,文辅只站在他们后边,只见他张了张嘴,听不见声音,他还喊不出口。

吃饭时,爷爷说:‘青海说得对,这个何同志,还是愿意帮忙的,也许他给这边打了招呼!’。胜利嘴里的饭、还没有咽下去,就嘟囔着说:‘这里又不归他管,他打什么招呼?’。云书马上反驳他:‘你知道啥?,像你,巷子的人都认不全,人家干部大了,全国都有关系,都有认得的人,也许还认得外国人呢!’。

胜利不服气,他说:‘你又瞎说,他怎么会认得外国人呢!’。云书爸说:‘怎么认不得呢,前两年、到处是苏联专家,公安局要负责保卫的’。爷爷说:‘也许,本来就合符收养条件,所以,何同志就叫你们放心地去办’。

吃完了饭,爷爷正和大姑,青海说话,院子里,云书和胜利,在清理绳索,准备去拉货,紫云、妍婷和龙妹,也急匆匆从厨房出来,准备一块儿走,大姑说:‘我一个月,每人给几块零用钱,就不用去拉了’。

爷爷说:‘他们出去,也是锻炼’。文辅和文弼、站在爷爷后边,爷爷问他们:‘是不是也想去呀?’文弼小声地哼了一声,大姑说:‘你们俩就跟着去吧!’。

云书爸说:‘今天晚上是拉百货,几十箱,箱子多,但不重,从武汉关下边的仓库到桥口’。大姑说:‘上次我来,又见紫云在给云书打洗脸水,那咋行呢!’。爷爷说:‘紫云是小姐的名声,丫鬟的命,这是他的选择,你大人说了没用,她和她妈嘛!,合不来,前世有仇,一物降一物,她就服云书’。

云书爸说:‘妍婷也给胜利打洗脸水,嘿,两个姑娘有伴呢!’大姑说:‘你们还是管严点,男女授受不亲!’。爷爷说:‘妳没见过青梅竹马,这就是呢!,几个小孩子玩得好,求之不得呢!’大姑说:‘你们还是要注意一点,不要叫云书,胜利欺负她们’。

星期天,十点过了,还没有见云书胜利起来,大姑就进房里去看看,两个人正鼾声大作,正睡得香,大姑知道,一定是晚上累了,又转身出来,见紫云妍婷正端来洗脸水,大姑沉着脸对紫云说:‘你们也要自尊一些,你们这是在害他,以后离开家了,咋办?,就不洗脸了?’。

妍婷不敢吱声,端着水呆呆地站在门口,紫云的胆子大些,她说:‘大姨,你说啥呢!,在家里,兄弟姊妹互相照顾一下,还不应该,你怕他们成懒汉了?,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他们有多累?’。

爷爷过来了,他说:‘哦,妳们那时在家,才是十足的小姐呢!,扫帚都没拿过’。

大姑不高兴了,她不耐烦地说:‘得了得了,说起你姑娘来了,在家里,各人的事情,各人做’。云书胜利被吵醒了,连忙穿上衣服,云书出来对大姑说:‘大姑,妳不要生气,以后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今天不是我们还没有醒吗?,两个妹妹帮我们做点事,我们很感谢,这个大家庭给我们的温暖,我们一定牢记心里,以后、当我离开这个家,一定会十分留念,就是我们平常说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好,大姑,我和胜利一定听妳的话’。

大姑还是爱听好听的话,她不生气了,笑着说:‘我的意思是,帮助可以,不能养成一个习惯,成了一种制度,我每次回来,都看到她们打洗脸水,洗脚水,就像童养媳、伺候家里人一样’。

云书说:‘大姑,这个强迫和自愿是两回事哦!’。大姑说:‘你看你们俩,上次把凉床搬院子里,赤着臂,你当院子有多大呀,姐姐妹妹走来走去,你当雅观呀?,你们两个又赤着臂,没有背心呀?’。云书说:‘大姑,不是热吗?,好,今后我们俩穿着背心睡’。

大姑不高兴地走了,云书对紫云说:‘我的姑奶奶,妳们不要害我,以后大姑回来,切莫再打水,洗衣服了’。胜利说:‘哥,你的意思是,大姑不来,还可照常打水是吧!’。云书瞪了他一眼,他说:‘大姑说得对,我们都不小了,男男女女的,也要注意一点’。

紫云招呼妍婷,把水放下,她说:‘江战、云军,铃铃,为什么不想回来,离开学还有几天呢,就猫到学校不回来,你说这龙妹吧,明年才高考呢,成天猫在房里,好像家里没这个人’。

云书说:‘龙妹压力大,确实需要加点油,要不这样,紫云,你住她那房里去,这样我辅导你,也看看她的学习’。妍婷撅着嘴说:‘哦,我就没人管了’。

云书说:‘怎么不管呀,现在是龙妹问题大一些,等开学了,我跟我爸说,叫云军每星期回来,辅导一下龙妹,在靖南,他俩玩得挺开心的’。

起来晚了,没有吃早饭,就直接吃中饭了,妍婷去叫龙妹下来吃饭,趁这个机会,紫云就给爷爷说:‘龙妹姐有点认生呢,学习压力大,成天一个人呆在小屋里,不如我搬去,互相有个照应’。大姨说:‘这就对了,要互相关心,多照应’。

下午,大姑父就派车子来,把大姑和文辅文弼接回去,爷爷说:‘早不早的,就要回去’。大姑说:‘早点回去,家里还要收拾不是?,明天就要注册了’。走时,文辅和文弼还依依不舍,但总得走啊,大家就把他们送出巷子,看着他们的车子,消失在车水马龙的洪流里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