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山和江抗父子俩,收回来了牲畜,就骑马下山到陈家沟,见到了永秋,永秋说:‘龙生回来说了,可把我们吓坏了,江抗那么小’。江抗妈就抱着江抗喊着,‘我的儿啊!’。眼泪夺眶而出,就哭起来了。
老何说:‘这人不是好好的吗?’。永秋瞪着眼晴对他说:‘江抗来了,就不去了,要回去,你一个人回去’。老何说:‘土匪都消灭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永秋说:‘说有一个土匪、被打死了拖下山来,就摆在我们后门外,天就要黑了,江抗小,就不回去了,要回去、也要明天白天再回去’。
江抗说:‘不行!,爸不能一个人回去,总得有个伴吧!’。老何说:‘我一个人回去也可以,哪有活人怕死人的呢?’。永秋说:‘要那样,我和你们一块回去’。
腊梅见何青山来了,就知会儿子龙大山、到农会去找他爸;,龙生就马上回来了,他说:‘天都黑了,还来干啥?’。老何说:‘我是怕你嫂子担心江抗,所以我们就下来,让他妈看看’。
龙生说:‘派人到区里报告了,说明天来人,叫我们把事情经过写写,那几个死尸怎么办?’。老何说:‘死尸就放在那里吧!,明天区里的人来了,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就算了’。
龙生感到有些为难,他疑惑地问:‘如果叫豺狗吃了咋办?’。老何笑道:‘吃了就算了吧!,又不是猪肉,可惜了,豺狗吃饱了,免得去祸害野猪’。他又问:‘材料你安排了没有?’。
龙生问:‘什么材料?’,老何说:‘不是区里叫你把今天的事儿写出来吗?’。龙生说:‘写它个球,土匪都解决了,大家也放心了,还写什么?。要写他们自己写’。老何笑笑,他不好说什么。
老何说:‘你嫂子要回山上去,说土匪的死尸就在后门外,要回去给我壮胆儿呢!’。龙生问:‘你怕不怕呀?’。老何说:‘我在死人堆里爬过多少次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呀!,还有两条狗呢!’。他没有见到狗,又四处看了一下,就问屋里的江抗,江抗说:‘狗在这里’。
老何说:‘狗跟到屋里,肯定没有吃饱,你到灶房看看,看有剩菜剩饭没有?,再喂点’。龙生说:‘既然你们要回去,我们也回去算了’。
龙生回屋里去和腊梅商量,他姑娘龙妹听到了,就吵着要回去,夏腊梅说:‘回去倒是可以互相照应,我们回去了,你吃饭咋办?’。
龙生说:‘那好说,随便找家人搭伙就行了,你真当我要在陈家沟住一辈子呀,土匪消灭了,我还是要回山上的,山上才是我们的家’。龙生出来对老何说:‘要回去、就一起回去吧!’。
两家人就开始收拾东西,天气热,没有带多少东西,永秋骑一匹马,腊梅和龙妹骑一匹马;老何,江抗和龙大山走着,就连夜赶回山上,剩下的粮食和大包袱,准备明天再来驮。
第二天,家里的事儿都干完了,老何准备等龙生他们来了,再到城里去,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只好先走了;他要去把梅参谋长给的大米驮回来,最近化不到缘,庙上只能吃老何给的苞谷,还要驮牲畜吃的饲料,和放在陈家沟的东西。
到了陈家沟去找龙生,才知道他们己经上山去了,一个爬梯子岩,一个走后山,没有照上面。
老何进了城,他走河街,到了老赵家的后门,他把两匹马拴在河下,就挑着劈柴到老赵家,老赵见了很诧异,他问:‘怎么?,土匪抓着了’。老何说:‘只抓到了两个’。老赵说:‘还有好几个呢!,你也敢出来?’。他问:‘就江抗一个人在家?’。
老何说:‘不是怕你们没烧的吗?还有观音阁,化不了缘,我得把她们的米驮回去’。老赵说:‘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敢把江抗一个人留下’。老何说:‘没事儿’。老赵说:‘不是还有几个土匪没抓着吗?’。老何说:‘抓到两个活的,其他六个都打死了’。
老赵说:‘你只说抓了两个,打死六个你打了埋伏’。老何说:‘你问我土匪抓着了吗?,我回答你抓着了两个,这有什么错?。’老何问老赵:‘他们两家的米拿回去没有?,没拿过去,我就把他们捎过去’。老赵说:‘孩子些不吃苞谷,已经装成小袋、背过去了’。老何从后门走了,他还要去给老黄和小陈家送劈柴。
老何刚走,就听到咚、咚、咚,一阵楼梯响,老赵知道,是儿子云书下来,在他后面,跟着胜利和妍婷,赵青海问:‘你们又急急忙忙到哪去嘛?’。云书说:‘你不管’。云书对胜利说:‘你们俩快一点,拿了衣服就过来’。胜利和妍婷就急急忙忙出门走了。
云书妈从楼上追下来,他对云书说:‘不准去!’。云书说:‘妳管不着,跟妳没关系’。云书爸就问:‘咋回事儿’。云书妈说:‘你好好管管你儿子吧!,他们要上山去!’。云书爸说:‘去就去吧!,土匪打死的打死,剩下的抓起来了,没事儿,去吧,去了最好不回来!’。
云书妈说:‘他们不是去玩,在楼上他们说了半天话,说我们大人对不起他们,尽给苞谷饭给他们吃,好久没吃肉了,要到山上去杀猪吃’。云书说:‘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你说的’。云书爸说:‘现在闹土匪,来赶场的人少,没有米卖,没有肉卖,能吃上苞谷饭就不错了,你还想吃肉’。
云书说:‘跟你们说了没用,等会伯伯来了,我跟他说,跟你们说你们又不懂’。云书妈说:‘我们不懂,要你才懂’。
云书说:‘你没有上过学,你没有学过算术’。云书爸说:‘我可学过算术,还会打算盘’。云书不屑地说:‘你没有听到何伯伯说,你尽打小算盘,不会算大账!’。云书爸冷笑道:‘你人小鬼大,我今天倒是要听听,你怎么算大账?’。
云书说:‘我跟胜利和妍婷说了,他们还没有上学,人家一听就懂了’。‘噫!’云书爸笑着说:‘我真想听听你是怎么算大账的’。
老何回来了,他牵着马,一匹马上骑着胜利,一匹马上骑着妍婷,到了门口,他把两个崽抱下来,他对老赵说:‘他们要上山去耍呢!’。云书爸说:‘是云书要去!’。胜利爸说:‘去吧!,没有土匪了,你们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云书妈说:‘不是,他们上山去,想叫你杀猪,他们要吃肉’。
胜利爸说:‘猪还不肥,要到过年才杀,还有几个月呢!’。云书爸说:‘刚才他们三个,在楼上商量,说我们怎么对不起他们?,尽给苞谷饭吃,一天就是炒酸菜,不给肉吃,要上山去劝你杀头猪,要吃个够’。
胜利爸说:‘现在杀了划不来,才百把斤’。云书爸对云书说:‘怎么样?,还说我尽打小算盘,不会算大账’。
胜利爸笑了,他望着云书,想听听他的解释,云书涨红了脸,他不服气,他对大人的不理解而生气,他反问胜利爸:‘为什么要到过年才杀猪呀?’。胜利爸说:‘要到过年才长得肥呀!’。云书问:‘能长到多少斤?,卖多少钱呀?’。胜利爸不加思索地说:‘两百来斤,算一百五十斤的净肉,卖四十五块钱’。
云书又问:‘如果现在杀呢!’。他严然像是在审伯伯,胜利爸说:‘一百五十斤,净肉有一百多斤,可卖三十多块钱’。云书说:‘现在柴米都涨价了,肉漲到了五角,你看能卖多少钱?’。胜利爸恍然大悟,他拍着脑门说:‘最近忙,忘了这事,每天要吃两大锅猪食,人都累死了,就留两头年猪,大猪都杀了。
云书提醒得好,赚了钱,吃了肉,省了一两千斤苞谷,家里也轻松了’。云书妈埋怨道:‘人小鬼大,一天尽想赚钱,吃肉,到山上去好好听伯妈的话,不要把弟弟妹妹都带坏了’。
老何到了陈家沟,准备把她们留下的包袱,带点回去,在村里碰到民兵,说东西都拿走了,龙生和张区长走了,说是要出去学习,老何只好悻悻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