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去修白市驿机场(2 / 2)

三月桐子花 蔡垣 3165 字 2020-06-11

老何说:‘刚才我不是说了,四个菜,小灶加两个菜,从饭馆儿打,说去说来,你只做四个菜,你要是忙不过来,就做三个,在饭馆儿打三个;烧腊吃过没有?,就是卤的猪耳朵、猪肚子、猪头肉,这些可以拼成一盘;炖的也可以,什么排骨炖藕、炖猪蹄儿、炖鸡、炖鸭;蒸的米粉肉,扣肉;炒的、有芹菜炒肉丝儿,爆炒鸡丁…’。

小灶师傅说:‘你说爆炒鸡丁?,你杀鸡杀鸭,要一个时辰呢!,哪来得及呀?’。老何说:‘怎么来不及?要不、明天我做给你看,有鸡没有’。小灶师傅说:‘没有,都是现买现吃,人家杀好的’。

老何说:‘怎么?,你也会买现成的,杀鸡并不难,明天你买活鸡来,下午做;你们这三个人,分工不要分家,那做饭的,淘了米、一下锅就没事儿了,也是一上午’。师傅说:‘还要蒸呢!’。老何说:‘我背了几年的大饭锅…’。

他马上觉得失言了,就纠正说:‘我做了几年的饭,我知道,我们可以做焖饭,饭还香一点,只是水要合适,不能多、也不能少,水一开,撤成小火,再等一会儿,把火全撤了,热灶焖着,省事得很;你蒸也不麻烦;做饭的时候,还可以干其他事儿,早晨你们吃什么呀?’。

小灶师傅说:‘稀饭!’。老何问:‘就没有其他的了’。师傅说:‘还有咸菜’。老何说:‘你就不能弄点其他的?,像油条、煎的油饼、碗儿糕、泡粑’。

师傅说:‘你要做那些,再添两个人才够’。老何说:‘你就不能买呀!,说了半天,你还没开窍,你什么都要自己做,我问你,你们做饭的米,是不是自己种的?’。师傅笑着说:‘不是,是买的’。

老何大笑道:‘你怎么不吃自己种的米呀?,你还知道去买呀!,你想,城里人,一个月才开四、五块的伙食,他们是十五块,要买五十斤肉呢!;这样,下午到镇上去,看哪家好点?,抄几个菜带回来,再把早上吃的东西,油条啊!豆浆定下来,叫他们明早一早送来;豆浆一部分喝,一部分拿来熬稀饭,人家吃十五块的伙食,你早上就给点咸菜把人家打发了,就不能一个桌子来一盘烧腊,弄盘卤菜’。

小灶师傅又踌躇起来,他说:‘照你这么说,钱又不够了’。老何说:‘够了,还有多的,早上就算一角钱,一个月是三块,够城里人吃二十天了’。小灶师傅提议:‘那我们下午就到街上去吧!晚了怕耽误做饭呢!’。

两人来到白市驿前街,前街只有几步之遥,测量队就住在后街;飞机场紧挨着白市驿镇,顺着山、倚山而建;原来就有一个小机场,抗战了,重庆听说是陪都,要扩建白市驿机场,能驻驱逐机、轰炸机、民航还要开辟航线,现在,正在进行前期勘测,真正动工、怕要到年底了。

到了肉市,早就收摊了,只有一家还没有卖完,案板上还放着一块肉,老板正用大蒲扇,轰赶着嗡嗡叫的苍蝇,老何拿起肉来闻了闻,他说:‘哎!都有点味儿了’。老板一边轰赶着苍蝇,一边说:‘老哥,别乱说,叫别人来闻闻,如果臭了,我当着你,就生吃了’。

老何笑了笑,想走。’老板叫住他:‘便宜点儿,便宜点儿’。老何转过身来问:‘你要多少?’。老板回答说:‘三角唦!’。

老何转过身要走,他说:‘三角?,我不会去买新鲜肉去’。老板说:,‘哎呀!撇脱点,二角五,你都拿去’。老何拿在手里掂了掂,有七八斤呢,他说要不完,老板狠了狠心,‘二角四,都拿去’。

老何说:‘淋了水,湿漉漉的,水太多了’。老板说:‘天气大,不浇点水,真有味儿了’。老何叫他秤,老板马上就用秤钩、钩住肉,动作十分的麻利,秤杆翘得高高的,他一把抓住秤秆,按下来查看斤数,高声唱道:‘七斤五两旺!’。只见他嘴里叽里咕噜地算着,完了他高声的说:‘一块八角正’。

师傅付了钱,正要走,老板叫住说:‘大哥!慢点走,现在这钱毛了,法币要一块五才换一个袁大头,你看…’。老何明白,就叫师傅加钱。卖肉的师傅掏出烟来,一人散了一支,他说:‘这个王师傅我认得,就是我们街上的,你们测量队,每天都要吃肉,不管刮风下雨,你们都要来,太辛苦了,要不然这样,我每天给你们送’。

王师傅做不了主,他眼巴巴地看着老何,老何说:‘哦!好呀!每天卖不完的肉,都送我们那里去了’。

卖肉的师傅笑道:‘你这位大哥、尽说笑话,现在生意不好做,这天气大了,我这是不图赚钱只图快,你到时候看不好,或者缺斤短两,你可以退回来,我们以后的生意也就做不成了’。老何说:‘那好吧!明天就来五斤肉,半精半肥,不带骨头’。

老何和王师傅又到菜市场,在路上、老何问了王师傅的情况,他家就住在白市驿,以农业为生。

两人到了菜市场,早就市散人走,只剩下两个摊子,摆满了蔬菜,这是本地的坐地小贩,不是一早起来,就从附近挑菜来卖的菜农。

早上的高潮已经过去,现在菜价贵了一倍,菠菜早晨是一分一把,现在要二分。买了菜,在回来的路上,经过粮店,买了十斤糯米,两斤黄豆、一罐蜂蜜;王师傅问:‘买这些东西做啥子?’。老何说:‘做汤圆、牛打滚’。

回到食堂,到了准备做饭的时间,老何说:‘还是早点儿做’。做饭的李师傅,听老何的铺排,老何说:‘先淘米,饭不用蒸了,直接焖,省时省力’。

在陈师傅淘米的时候,王师傅怯生生地问:‘焖饭有锅巴吧?’。老何说:‘只要水适当,开了锅就撤成小火,是黄锅巴,香呢!,好多人都爱吃,没关系,没人吃,拿回去喂你家的猪’。

陈师傅把淘好的米下锅,他感到很紧张,没有做过焖饭,要是糊了,又要遭到责难。老何看出了他的心事,他说:‘你不要为难,今天我和你一块做,保证他们满意!’。

老何又重复了他的诀窍,他说:‘水要适量,你看你掺的水就多了点,舀点出来,煮的时候,时不时的铲动几次,不要巴了锅底,大火煮开,开了锅、米煮成了半生半熟的生份子,马上撤成小火,铲几下,盖上锅盖,就这样焖着;撤了火,还有余柴剩炭,灶膛是热的,锅里还开着,当水被米吸干了,饭也焖好了’。

大锅做饭,小锅炒菜,王师傅也听老何铺排,他心里很高兴,一方面省心,你咋说,我就照你说的做;另一方面,以后如有抱怨,也算脱了干系。小锅先烧两瓢开水,把一半的肥肉切成几块,放在锅里煮,王师傅不明白,就问:‘干啥子?’。

老何说;‘炒回锅肉’。王师傅说:‘不直接切了炒?’。老何说:‘回锅肉必须要回锅,不然不好切,味道也不好!’。王师傅笑了,他心想:‘真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焖好饭,陈师傅没事儿了,老何铺排他去洗菜,把蒜苗、青椒、菠菜洗好。

王师傅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他说:‘我们都是直接炒呢!,不煮’。老何说:‘什么叫回锅肉?,二次下锅,先煮后炒;其实也没有耽搁你的时间,他饭焖好了,你肉煮上了,你们一块洗菜吧!’。

肉煮到七成熟,比鲜肉硬一点,板实一些,也好切;其他的肉,切成肉片,用点佐料腌了,用来炒青椒;取了两个鸡蛋,大碗盛点水,打进鸡蛋,加盐调匀,用来做汤。四人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干着,没有多大功夫就做好了;老何是亲自掌勺,他一边说一边做,尤其是炒回锅肉。

他说:‘不能炒过了,油都出来了,成了炒油渣,炒嫩了也不行,油要炒点儿出来,但不能多,炒成花瓣形、有凹坑;先来少许的油,葱、姜、蒜炝锅,下肉片炒,等有油了,下豆瓣酱炒,等有了豆瓣酱的香味儿,最后撒进蒜苗,如果豆瓣儿不咸,再搁点盐。

菜都做好了,现在做汤,老何说:‘做蛋汤就用煮肉的水’。王师傅说:‘倒了!’。老何说:‘你们家肯定殷实,肉汤怎么能倒呢,你要是吃了几天的素,你才知道肉汤有多香,水烧开了,再把蛋一根线地倒进去,不要一块儿倒,一起倒就成卧鸡蛋了,等再开了,加盐,勾芡、洒几张菠菜叶子,你把肉汤倒了,清汤寡水的,出了锅点几滴香油吧!不要咸了,大鱼大肉的,汤要清淡一些’。

饭菜都做好了,离吃饭还早,老何叫烧火的张嫂、去前街割两斤‘烧腊’,卤的猪耳朵、猪头肉、猪大肠、一样来一点,去找卖油条的,明天天亮、送四十根油条,找做豆腐的,明天天一亮、送一水桶豆浆来,二十个人、一人要喝一碗豆浆,剩下的豆浆、拿来熬豆浆稀饭。

吃晚饭是三菜一汤,大家吃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打牙祭?;永辉他们那桌,加了一盘卤菜,四菜一汤,算是小灶;肯特先生和翻译、还有一个人不认识,看样子、他们吃得都满意,肯特先生对永辉说:‘你叫来帮忙的人、看来真会做饭。你问他会烤鹅吗?’。

永辉就把姐夫叫过来,他说:‘肯特先生很满意,他问你会烤鹅吗?’。老何说:‘会’,翻译就要翻给肯特先生,永辉忙制止他说:‘别听他吹,肯特先生要吃怎么办?’。没想到肯特也会几句中国话,他听懂了,竖起了大拇指;弄得远辉下不了台。

老何说:‘我真会,你们这里没有烤箱?吃不成,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白市驿有点心铺,有烤饼干的炉子,我就可以用他的那个炉子烤,如果我圣诞节还在重庆,我一定还要来、为肯特先生效劳’。肯特听懂了,他还鼓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