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伏击野猪为过年(2 / 2)

三月桐子花 蔡垣 3504 字 2020-06-11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转眼到了年底,老何和龙生,把围墙打完了,观音阁下边这一层,也修好,腊月二十三晚上,大家在堂屋烤火摆龙门阵,永秋问老何:‘现在家家杀年猪,打糍粑,做甜粑,都忙着呢,只有我们这里冷冷清清’。

老何说:‘怎么冷冷清清呢?,我那围墙做起来了,这年过不过,都一样’。

老何问腊梅:‘腊梅,你会做腊肉吗?’。腊梅说:‘不会’,他又小声的问龙生:‘你会杀猪吗?’。他指了指师父的耳房,他怕师父听到了。龙生说:‘不会’。他又问永秋:‘你会做花甜粑吗?’。永秋说:‘不会,不过我有个办法,把老赵请上山来,我们再打一头野猪,那样什么都有了’。

龙生说:‘打多了,野猪就绝种了,以后想打也打不上了’。老何说:‘那倒不会,每次我们打的都是老公猪,永秋,你要说的出道理来,我们就再打一只’。

永秋笑道:‘碰到公猪就打公猪,碰到母猪就打母猪,你还说得出什么道理?’。老何说:‘你说不出道理,看来今年是吃不上野猪肉了’。

腊梅说:‘大哥,你知道,就给我们讲讲吧!’。

老何说:‘这个野猪呀,不像老虎、豹子、单个活动,牠是一群一群,一窝一窝的,在一起群居,这一群少则七八个,多则一二十个,以几只母猪为中心,带着一大群小猪,这里头只能有一只公猪。如果有两三只公猪,牠们就要打架,打赢了的就留下来当爹,打输了的就要滚蛋。所以我们打的野猪,都是那打输了,被赶出家门的野公猪。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明后天老赵就要上山来’。

永秋说:‘肯定你们商量好了’。老何笑道:‘这些小事儿还用得着商量,我估计啊!,糍粑呀,花甜粑呀、绿豆粉呀、都会有的’。

腊月二十四是小年。龙生进城去驮米,顺便还带些酒糟,豆渣和米糠回来。老赵买了些东西,也跟着龙生上山来。老赵腿不好,一路走走歇歇;赶到山上,他们都吃完了饭,卸完了东西,老赵拿出一包糖来,请大家吃糖。永秋看了说:‘麻糖杆、红苕糖做的,你买嘛、买好一点的唦!’。

大家吃着糖,老赵说:‘今天是小年,灶王爷要上天,要用糖粘住他的嘴,叫他到天上,只说好话,不说坏话’。永秋问:‘昨天听何大哥说:你今天要上山了,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的?’。

老赵说:‘商量什么?,本来我想二十七八才来的,我上午听龙生说:给庙上的小工,都发了五块钱过年,我想也应该给我发五块钱,所以我今天来领钱来了’。

永秋说:‘他们也是可怜,山上这么冷,穿的那么单薄,现在还穿草鞋,也没有袜子,裹着棕皮,脚都冻裂口了,留着血,何大哥可怜他们’。

不等她说完,老赵就抢着说:‘他不是不知道,修庙的钱还不够呢!,就大手大脚’。永秋说:‘他没有用庙上的钱,是自掏腰包的’。

老赵说:‘哪来那么多钱?他把钱都用光了,以后拿什么来做马车呀?’。

老何回来了,他在院子里听到一半,跨进了门槛,他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哇!’。老赵把头扭过来,不理他。老何说:‘昨天我们还在说呢!,就这两天,你要上山来’。老赵转过来问:‘我为什么要这两天来?’。老何笑着说:‘人家都忙着做腊肉,灌香肠,你不眼馋’。

老赵说:‘本来我想过两天再来,我听龙生说…’。老何不让他说完,抢着说:‘看来龙生说对了,要不然你今天还不来呢!,不就是给他们发了五块钱吗?,你看他们穿的那么单薄,大冷天的,光着脚穿草鞋,脚都冻裂了,流着血。说实在的,五块钱也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这个世道太不公平了,但至少说明,人间还有一丝的温暖,我们还想着他们呢!’。

老赵说:‘我说不过你,本来想得好好的,等马路通了,做一个马车’。

老何说:‘做马车要不了多少钱,你想想,你做房子才花多少钱?,做个马车,最多也超不过一百块。你不想一想,我们到观音阁的时候,有多狼狈,现在我们好一点了,也应该像师父那样,以慈悲为怀’。

老赵说:‘算了算了,以后还是要把钱捏紧一点’。

腊梅把饭菜热了端出来,老赵就和龙生吃饭,永秋说:‘没有菜,就将就点吧!’。老赵问:‘肉都没有,吃完了?’。永秋说:‘早吃完了,十五斤肉、这么多人、吃了一两个月,你当能吃几年’。

永秋转过去问腊梅:‘腊梅、你想不想吃肉呀?’。腊梅说:‘想!’永秋说:‘赵大哥有,问他要’。

腊梅不好再问,老赵只顾吃饭,也不回答。永秋说:‘腊梅、你不好好求求赵大哥,看来还吃不上肉呢!’。

老赵吃完了饭,把碗搁了,他叹了口气说:‘哎!一百多块钱,不知要买多少头大肥猪呢?’。老何笑着说:‘你就不想想,当初师父是怎么收留你的’。

永秋说:‘算了算了,我是没钱,如果我有,我也会给’。老何笑道:‘老赵你听听,你现在还不如永秋呢!’。

老赵笑道:‘是你忘记了从天口回来,一百多斤的背篼,压得话都说不出来,当时我还为你担心,现在看来,也不值得同情了!’。永秋说:‘不说这些了,还是来商量怎么过这个年吧!’。

老何笑道:‘那就要看,老赵愿不愿意让我们过这个年啰!’。老赵说:‘等会儿你又要说我‘拿一把’了。过年还早着呢,原来我是准备二十七八才来的,哪知道你们这么急。过年还有六七天呢!’。

老何笑着问他:‘二十七八来,你就那么有把握,我那母猪要生了,牠可受不了那么大的惊吓’。永秋问:‘我们打野猪,与家里的猪有什么关系?’。

老何说:‘上次我们打野猪,是用我们的母猪去把那公野猪勾引出来的,现在怕是不行了’。老赵冷笑着说:‘这次没有招了吧!’。

老何笑道:‘你不要笑,办法总是有的,看你那意思,像是胸有成竹了,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見’。老赵说:‘我要说出来,你说,你也是这样想的,那怎么办?’。

永秋说:‘好办,老赵,你跟龙生说,老何跟我说’!说完,永秋就拉着老何到院坝里去了。

在堂屋里,永秋先说了老何的想法:只要母猪愿意,还是把牠放出去,遇到野公猪,牠还要来纠缠,母猪不理牠,牠就会从刺叭弄里跑出来,这就可以打了。第二个办法,就是守住野猪的粪堆,只要野猪来拉屎,就可以打了。

永秋说完了,龙生说:赵大哥也是这个意思。老何补充道:‘埋伏在野猪的粪堆附近,如果看有小猪,就不要打了,如果遇到下雨,就不要去了’。

腊月二十五这一天,吃过早饭。老何和老赵就去放牲畜,他们俩,一个拿着枪,一个拿到打狗棍,远远地跟着母猪。母猪哼着,拱着地,不断往前走。龙生也跟了上来,老赵看人多了,就叫老何离他远一点。老何和龙生就坐下来休息,由老赵一个人去跟踪。

老何看哈出的气、风的方向还可以,就抽起烟来。龙生有很多的事不明白,他问老何:‘野猪经常祸害庄稼,家里又有火药枪,为什么他们不打野猪呢!’。老何说:‘火药枪打铁砂子,火药劲又小,连野猪的皮都打不透,根本不行!’。龙生说:‘我看他们打鸟,还是打得着’。

老何说:‘打鸟近,鸟又小,当然可以,打野猪可不行,远了牠跑了,就是打着了,铁砂也穿不透厚猪皮,等于挠痒痒,牠长得有獠牙,有一两寸长,就像两把刀子,如果牠受了伤,牠看见了你,就要和你拼命呢!就是没有獠牙,两三百斤的野猪朝你闯来,你的命也难保。所以,打野猪要用快枪,打时要把自己藏好。野猪白天藏着,你根本看不到牠’。

老何看老赵在远处蹲了半天没挪窝,就对龙生说:‘我们去看看!’。

他们到了老赵身边,老赵说:‘母猪正在那里拱地呢!’,老何拨开枝条看,野猪可能正在找草根或虫子。他说:‘远了,怕有一百五十米呢!’。老赵说:‘远就远一点吧!,只有这里好隐蔽一些,干脆钻到刺叭弄里去吧!’。

于是三人就钻了进去,里头还比较宽,躺着都可以,蹲下坐着也行。老何说:‘风是从那边吹来的,我抽支烟吧!’,老赵说:‘说话可要小声点’。龙生问:‘这野猪一年生两窝,一窝就有十多只小猪仔,应该很多的,怎么在山上看不见野猪呢!’。

老何说:‘牠不死啦?一窝猪崽,能能话三四个就不错了’。老赵说:‘不行我们就到那边去,到那堆野猪屎那里守株待兔’。

老何笑道:‘这个一定要有耐心,就像打伏击一样,有时候一蹲就是一天’。三人在那里说着话,一晃就到了中午,看来是没希望了,就准备收拾回去吃饭。

退出了刺叭弄,老赵还要最后看那两只母猪一眼,这时,他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他忙叫他们两人赶快蹲下,老赵马上选好位置趴下,轻轻地把子弹推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