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克山北上参加比赛这两天,喜宝一直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中。这会儿,手里握着刻刀的手,一直在发抖,怎么也控制不了雕刻刀。这是今天第三次把玉料刻坏了。爷爷说这块和田玉籽料价值不菲,可她就是静不下心来,满脑子都是伊克山那张轮角分明的英俊面庞。
顾曜运知道孙女心里在想什么,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工作室,留下喜宝一个人独处。他知道,孙女心里面住了一个人,需要时间来整理她自己的情绪。
工作室的玻璃窗上结着薄霜,喜宝望着自己模糊的倒影,想起伊克山临走前也是这样趴在窗边。他的气息仿佛还留在工作台边的椅子上,那里摆着他最爱喝的茉莉花茶。
这样可不行!喜宝对自己说。玉雕要心静,心不静,刀就不稳。
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的动作,她再一次尝试握住雕刻刀,可还是手抖。心烦意乱时,她低头看着掌心被刻刀磨出的茧子,想起伊克山第一次来工作室时说的话。
“喜宝,你这双手真好看,就像玉雕出来的一样。”
一年了,他们走遍南京的大街小巷,吃过老门东的鸭血粉丝,排过三小时的梅花糕,在明孝陵的樱花树下分享过一盒青团。伊克山总说南京的甜食太腻,却每次都把她吃不完的糖芋苗接过去。
刻刀又一次打滑,在玉料上划出一道难看的痕迹。喜宝懊恼地放下工具,摸出手机。伊克山的朋友圈还停留在昨天,他在后海酒吧街溜达的照片,灯光映着他微醺的脸。
“明天就回来了。”她对着手机屏幕自言自语,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谁说我要明天回来?”
喜宝猛地转身,刻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伊克山站在门口,手里提着鼓鼓的纸袋。
“你......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喜宝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小鹿在怀里乱撞。
“想给你个惊喜。”伊克山晃了晃纸袋,“给你买了稻香村的点心,你不是说想吃吗?快尝尝,都是你喜欢吃的。”
喜宝感觉眼眶阵阵发热,赶紧低头去捡刻刀。伊克山却已经大步走过来,把纸袋放在工作台上。“吃吧,我刚才路上没忍住尝了一块,有点甜。买的时候排了很长时间的队,大家都选了这几种口味的,我就跟着随大流了。”
喜宝闻到伊克山身上独特的味道,想起去年冬天,他们在新街口的地下通道里躲雨,他说南京的冬天比牧场暖和多了。
喜宝抬头,看见伊克山的眼睛,突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