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不会都是悬崖吧?”常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我回头看了看他,他满脸都是压抑的神情:“万一,这一脚踩空,栽倒下去,恐怕连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样的石阶一定有特殊的目的,让人不得不一直走下去。”豹子挠了挠耳朵,无奈的说道:“现在咱们也只能赌一把,前人费尽心机把玉门藏在这个地方,想来也不会那么容易让人进去。”
听着他的话,我总觉得心里凉飕飕的,站在石阶上用力的踩了几下,阶梯纹丝不动,飘在脚边的烟气散了几分露出浅黄色的石面,似乎是在向我展示着台阶的材质和构造足以支撑我们的重量。
童远在前面疾步前行,似乎毫不担心脚下的石阶,张瞎子在一旁抱着胸默不作声的跟着,他的大半个脸都藏在黑暗里,让人捉摸不透。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留意阶梯的走向和坡度起伏的变化,两旁的浓雾飘飘忽忽,顺着石阶往前走的时候眼角的余光里空荡荡的,像是一片虚无,可是视线转到两侧认真去看的时候,又发现石阶两侧全都是黑沉沉的雾气。
这些浓雾像是一团一团堆积起来的烟,以几乎觉察不到的速度轻微的向上浮动,我用强光手电照了照,发现根本照不出去。
一开始我们对这些黑雾还存有极强的防御心理,生怕走到一半有什么东西从黑雾里钻出来搞突然袭击,又或者是这些黑雾本身会产生什么要命的变化。
然而一直走了有十多分钟,也不见两旁的黑雾有什么变化,仿佛这些雾气仅仅只是两面墙,尝试着伸进黑暗里撩拨了一下,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渐渐的也就懒得再去理会这些黑雾。
我们先是向下走出去了仈jiu十级,随后打横,又往上走出了一段距离,道路才逐渐变得平缓下来。
我感觉像是沿着石阶走出一个不规则的z字形,黑暗里也分辨不出具体移动了多长的距离,只是感觉周遭的空气愈发的冷了
起来。
脚下的石阶逐渐成了起伏不定的平路,两侧的黑雾也有了一丝后退的迹象,又往前走了几十米,石阶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想来应该是到了与石阶相连的某一处区域。
行走之间发现笼罩在四周的黑雾愈发浓了几分,雾气后面像是有什么东西一样阴沉沉的,脚下的石板路也开始慢慢的出现了一定角度的外扩。
这时候也没有人再去抱怨,所有人的眼睛全都像是探照灯一样,谨慎的四处扫描着,大家心里都明白,行百里半九十,这个节骨眼一旦放松精神,后果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
我仰头看了看,发现洞顶已经隐约可见了,估计得有上百米的距离,匆匆一瞥,只见万千石锥犬牙交错,冷冰冰从悬在黑暗深处。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常乐手里紧紧的攥着荧光棒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丢出去:“怎么感觉周围的黑雾越来越浓了,这些黑雾吸光,强光手电根本没什么作用,只能照亮脚边,咱们要不要凑近些,或者拉条绳子,我感觉五六步以外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常乐,你在我前面还是在我后面?”黑暗中听到映秋模糊的说了一句,我向身后看了看,除了浓浓的雾气之外,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紧紧的跟在我们后面,看个头儿像是大鹅。
听到映秋的声音,常乐又喊了一嗓子:“我在你后面,我过来了,摸到你了,大鹅呢?”
“唔,跟着,陈青。”大鹅在我背后嗯了一声,便没了动静,豹子提着箱子在前面一刻不停,我被他拖着也停不下来,匆匆一瞥,看到黑暗里大鹅的身影顿了一下,就不见了。
“我们就在前面,你们抓紧两步过来。”我朝着身后的几个人喊了一声,轻轻拉了拉箱子,豹子被我一扯,脚步这才稍微慢了一些,随后又快了几步,匆匆说道:“别磨蹭,抓紧时间往前走,我也快看不见了,都把手电关了,跟着光晕走,老板在前面。”
听到豹子的声音,我立马明白过来,我们现在基本上都属于灯下黑,强光手电无法穿透周围密不透风的黑暗,而且还有人调节了光圈,更是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视线,在光线的影响下,大家基本上都处在光明之内,却无法看清光团之外的东西。
关了手电,视线顿时被完全的黑暗吞噬,好在前面有豹子拖着我往前走,脚步才没有被突如其来的黑暗打乱。
往前走了一会儿,眼睛渐渐适应了周围的黑暗,这才模模糊糊的见到浓浓的虚无里面有一团黯淡的光晕一动不动的浮在半空,看上去就像是隔着好几层深色的毛玻璃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张瞎子回头看了我们,发现光晕的时候,我还见到了两个青金色的光点在黑暗里闪了一下,随后又消失在黑暗里。
“所有人都跟紧,前面的路好像变窄了,都拉着前面人的后背。”我正绷着神经往前走,突然听到童远在前面说了一句,听声音有些飘忽,前半句还在身前,后半句似乎已经飘到了脑后,隐约中还夹杂着一些微弱的回声。
我朝着四处看了看,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环境,恐怕四周一定很复杂,否则声音不会发生这种奇特的变化。
我正想着,发现远处的光晕晃了一下,随后听到童远略带兴奋的说道:“我们好像走到出口了,再往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