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天阙 第十三章 光遇(2 / 2)

玉门 阿飞的飞 2029 字 2020-05-10

看到这个图案,我稍稍愣了一下,前两天我还在两个工作人员的电脑上见过这个图案,童老爷子的日记本上有这个图案,徐海的手绘中也有这个图案。

童老爷子虽然提到了这个图案,但是对它着墨极少,只说了个五瓣桃花或许是定山上人留下的印记,童远告诉我说,这个图是一种密码,通过它就能顺利进入被定山上人藏起来的世界。

我揉了一下有些发酸的眼睛,快步走到近前,发现构成整幅图案的正是那种能够发光的神秘矿石,所有的石头全都牢牢的嵌在地上,石头表面也经过非常精细的打磨。

石头散发出来的光也特别温和,看起来像是玉石一样,我俯身摸了一下,触手温热,倒是有一些像是我们在沙海见到的那些怪石头。

小青驴似乎对图案正中的五瓣桃花特别感兴趣,晃着脑袋就走了过去,低着头在发光矿石上来回的嗅了嗅,尾巴甩了两下,竟然一屁股卧了下去,脑袋耷拉在花蕊图案上,身子在地上蹭了几下,像是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这才晃着尾巴怡然自得的享受起来。

豹子正在和那个外号叫咕咚的小伙子蹲在地上摆弄着一个箱子,箱子有半人多高,看不出是什么材质,豹子在咕咚的协助下把箱子背在背上,似乎觉得有些不合适,又重新放了下来调整了一下背带的松紧,这才再次把箱子背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

箱子看起来十分有分量,豹子走了没几步就连连摇着头,在咕咚的协助下又把箱子放了下来,见我过来,匆匆招了招手,大声喊道:“青儿,过来搭把手。”

我朝他打了个招呼,快不走了过去,走到近前,才发现箱子里装的东西竟然是我之前看到过的甲胄,豹子笑了一下,拍了拍箱子

,喘着气说道:“太沉了,一个人完全搞不定。”

“这是什么东西?谁的铠甲?”我伸手摸了摸箱子里的甲胄,感觉触手冰凉,也说不上是什么质地,完全不像是道具,更像是一副真正能够在战场上厮杀的战甲。

豹子往一侧扫了一眼,吸了吸鼻子,低声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咕咚,抓紧时间改箱子,这玩意太重了,一个人抗不了。”

借着豹子的视线,看到童远正咬着一支雪茄,静静的站在一块屏幕前,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朝我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开始吧。”

在童远的指挥下,我们很快聚拢在了镜子阵附近,我大概看了一下,加上我、豹子以及童远,拢共十五个人,豹子和童远各带六人,我负责安抚小青驴的情绪。

童远看了看时间,高高的举起了手臂,比了个ok的手势,面无表情的喊道:“启动吧。”

伴随着一阵嗡嗡的低鸣声,环绕在方尖碑周围的晶石纷纷亮了起来,瞬间射出一片耀光,光线持续不断的注射在方尖碑顶端的石头上,八块石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的亮了起来。

随着这些石头上的光芒越来越显著,地面的发光矿石似乎也愈发耀眼起来,不断的向外逸散着粉末状的星辉,光芒愈演愈烈,围绕在外围的镜面纷纷闪烁起来,夺目的光芒被数不清的镜子层层反射出去,万千世界在镜子中同时绽放开来。

我紧张的看着卧在地上的小青驴,青驴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耳朵轻轻转了几下,黑玛瑙一样的大眼睛默默的看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在小青驴的眼里见到了一丝说不出来的关切。

四周的光芒越来越强,方尖碑顶端的石头已经变成了一个个无法直视的巨型光团,就像是八个形态各异的太阳一样环绕着我们,围绕在外面的数百面镜子也开始按照设定的角度转动起来,四面八方逐渐升起万千星辰。

我四下看了看,一些没有带护目镜的人早已经被这片璀璨的光芒逼得闭上了眼睛,剩下的人像是醉酒一样,紧握着双手,一脸通红的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我们就像是站在一片漩涡状的星云当中,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变得松软起来,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浑身像是被包裹在温度适宜的泉水中,数不清的气泡接连不断的撞击在身上,就像是有一双手不断的在身上轻轻叩击着,恍惚中我甚至能够听到这些气泡破裂发出的噗噗声。

我想要去看其他人一眼,脚下的五瓣桃花图案忽的一下,光芒大盛,整个人一下子飘了起来,四面八方顿时变成了一个由光构成的世界,光斑像雪花一样洋洋洒洒的落在我身上,慢慢的为我镀上了一层像是琉璃一样的光泽。

前后左右空无一物,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变幻莫测的光斑在我身旁无拘无束的流动着,我想要紧张起来,可是却感觉不到一丝紧张的情愫,仿佛精神和全都慢慢的放松下来。

眼前的世界像是万花筒一样,时而聚拢,时而离散,我想要翻转一下身体,却发现只有意识在活动,身体就像是走进了沉睡的梦境,慢慢的陷入五彩斑斓的辉光当中。

我不禁想起了第一次通过吞狗进入寒林暮雪图的感受,整个身体像是被一种冰冷又粘稠的黑暗从下到上慢慢吞噬进去,那种完全不带任何感情的濒死感受,几乎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难以承受的感官体验。

我曾经私下问过其他人,似乎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大一样,张瞎子告诉我们,所谓的感受大多是我们自己内心世界的投射,所以有些人会感到痛苦,有些人会感到压抑,当时我还开玩笑的问过张瞎子,他的感受是什么,他沉默了很久,说了一个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