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了件外衣，起身开门。

门拉开的一瞬间，一道苍老的身子背对着，咕咚倒进门里，吓得姜停鸢本能后退几步，仔细看去，竟是一只眼睛上蒙着纱布的姜老太太。

见姜停鸢开了门，李翠芬不管不顾，从姜老太太身上迈开腿，直接冲进房里，指着姜停鸢的鼻子怒斥：“小贱人，你总算肯开门了。”

她手指都快贴到姜停鸢鼻尖上，那张扭曲的脸也凑在姜停鸢眼前，浓烈的呼吸一起一伏地喷洒在姜停鸢脸上。

姜停鸢后退几步，挥手驱散空气中李翠芬呼吸的味道，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吃大蒜了？嘴这么臭。”

李翠芬脸色一凝，目光瞬间阴沉，恶狠狠地哼了声，扭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姜老太太：“妈，你听到了吗？这小贱人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没规没矩，有爹生没娘养的家伙。”

话音没落，姜停鸢抓住李翠芬的胳膊，把她的身子扭转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李翠芬脸上。

李翠芬被打得后退几步，脸颊又红又热，瞪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姜停鸢。

后者手指被震得发麻，轻晃两下，睥睨李翠芬一眼，淡淡道：“我之前就说过，你再敢说一次这种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姜停鸢扬起下巴，向前逼近一步：“你要是不信，可以再试试看。”

李翠芬满眼愤怒，却不敢再说话，看了姜停鸢几眼，不争气地低头躲开她的视线。

“哼。”姜停鸢冷嗤一声，不做声，挪开目光看向倒在地上的姜老太太。

她虽然一只眼睛上蒙着纱布，倒是丝毫不影响她另一只眼睛滴溜溜地转动，还略带兴奋地打量着眼前两人。

迎上姜停鸢视线的一瞬间，姜老太太立即收回视线，局促地咳嗽两声，双手撑在身前，慢吞吞地坐起身，期间还佯装不适地向前栽了几下。

只可惜，姜停鸢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连手都没有伸一下。

姜老太太自讨没趣儿，悻悻然坐直身子，靠在墙上，看着姜停鸢嘟囔：“鸢鸢，我老太婆都这把年纪了，却被你射瞎一只眼。你九泉之下的父亲要是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姜老太太拿出在农村用惯的手段，两只手一起一落，重重拍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不停。

别看她瞎了一只眼，另外一只造出来的眼泪也足够多了。

她边哭边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有你这么个不孝顺的孙女。”

“把自己的妹妹送进监狱还不算完，还要把亲奶奶射瞎，不管不顾地扔在医院里，自己却在外面逍遥自在。”

“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哟~”

姜老太太语调拖得老长，哀怨不已。

门外凑热闹的人听了也窃窃私语。

“这家姜小姐真是心狠啊。”

“我看未必，姜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之前她不就把她妹妹拒之门外了一次吗，现在亲奶奶也来哭诉。如果她真不是这样的人，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这种事？”

众人议论纷纷。

姜老太太听得愈发兴奋，哭声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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